霍霄来不及问霍霏详情,把霍霏交给霍霁,直接越过栏杆,抄最近的路回去。
霍霁目望雨中霍霄的背影,强自按下心中骇然,问霍霏:“其中是不是有误会?”
霍太夫人一向仁慈和善,对待府中下人也极为宽厚体恤,霍霁无论如何想不通,母亲为何要对项冲下此毒手。
难道就因为霍霄和霍霏那点儿冲突吗?这在霍霁看来,压根儿算不得什么。
“我和香凝玩儿捉迷藏,躲进Jing舍佛帐后。”霍霏小脸苍白如纸,浑身颤抖,也不知是冷的
还是吓的。
她怔怔地道:“母亲和云翘进来,她给了云翘一瓶药,让云翘放在燕窝里,挑个二哥不在的时候送去……云翘问是不是毒药,母亲说乘凤是祸胎。我吓得叫出了声,母亲发现了我,她把我关在Jing舍里,我用案几砸了窗子逃出来。”
霍霁背后生出幽幽寒意,他宽慰了霍霏几句,霍霏揪住霍霁的衣襟,哀哀恳求:“大哥,求求你,不要让乘凤死。”
“别担心。”霍霁脱下宝蓝披风,罩在霍霏身上,柔声说,“大哥在,乘凤不会死。
她叫来几个下人送她回房休息,大步流星地回了霍太夫人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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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霄冲到院子口,霍霁的亲信竟被调走了,取而代之的是霍府部曲,将霍霄的院子围得密实,连只乌鹊都飞不出去。
霍川和他的儿子霍山执着戟,冒雨守在院外,动也不动,像两座石雕。
霍山望见霍霄,眸中充斥着不忍和痛惜,他嘴唇掀动一下,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霍家部曲和飞羽营不一样,军人是鹰,有自己的主见,而部曲是犬,只管执行主人的命令,不会关心为什么。
霍山是霍家身手最好的部曲,霍太夫人要他堵住项冲的后路,他二话不说,立刻召集人手来了。
在外面等了一个多时辰,不见云翘出来,也听不见云翘叫唤,霍山几次想带人冲进去,都被霍川拦下。
霍霁的人说,里面还有位贵客在,这让霍川始料未及,他怕贸贸然进去,连累那位贵客一起送命。
霍霄怒不可遏,他回到霍家后警惕之心大减,竟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算计他的还是亲生母亲。
霍川给霍山使了个眼色,霍山立即猱身上前,要将霍霄拿下。
霍霄抹掉脸上的雨水,他没心思和霍山纠缠,选了个最直接有效的方式,一个闪身避过,顺手抽出佩刀,横在颈侧。
手腕一转,刀锋一扭,脖上赫然一道血痕,脸上却轻描淡写,丝毫不把性命当回事。
霍山眼看霍霄竟然玩儿命,吓得肝胆俱裂,一个趔趄差点儿跌倒,抬手惊呼:“二公子!”
霍川屈膝跪下,哀求道:“君侯!请慎重!”
“奴才,你们还知道怕?”霍霄气得牙根发痒,他最恨这种束手束脚做不得主的感受,红眼冷叱,“都滚开!”
霍川不肯退让,跪走到霍霄膝下:“君侯,里头那是个天大的祸胎,了结了他,老奴任凭你处置!”
“谁稀罕处置你?我把话撂在这儿了。”霍霄笑得狰狞而Yin冷,目中迸发凛冽的杀气,“他但凡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们所有人都得陪葬!”
他竟连自己也算在了陪葬者之中。
众部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怯意横生,谁也担不起逼死霍霄的罪责。
霍家人丁不旺,老大老二关系也单纯,从没出过这样同室Cao戈的争端。
不说这些部曲,领头的霍山心里也是满满的纳闷。
小项虽然到霍府不久,可霍山对他印象不错,起初他以为小项仗着那份颜色和老二的宠,一定很难伺候,可小项很少出来见人,一直安安静静的,安静到府里的人完全可以忽略他的存在。
霍家的老嬷嬷们私下都说小项可怜,老二的性子,大家都清楚。他不喜欢的,看一眼都嫌多余,喜欢的东西,非要弄到手才舒坦,小项没本钱对老二说不。
霍霄定定地望着霍山,语气中威胁更深:“别以为有母亲护着就高枕无忧,你们剜了我的心,真以为能全身而退?别忘了,我才是她亲儿子,弄死你们有一千种法子。”
“我头一个拿云翘开刀!”霍霄又拽出一句诛心之语,这句话像道炸雷,让霍山觳觫不止,背毛直竖。
难怪老二一直不碰云翘,原来他早就察觉到了,竟一直引而不发。
霍山和老二差不多一起长大,他一直以为老二心思粗没城府,可老二这石破天惊的一刀,真叫他害怕。
“爹!”霍山脚一跺,踩起水花四溅,挪到霍川面前,“那怎么就是个祸胎!长得水灵是人家的错吗?不喜欢,遣送走便是,何必要杀?那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啊!”
他一边说,一边在背后给霍霄比了个军用手势,意思是趁机突围。
“孽子住口!”霍川没料到霍山这时居然扯后腿,厉声斥责,“你见识短浅,岂懂太夫人良苦用心——”
他话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