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江暮商眼神清明,望着眼前高高在上的男人,“只要你停下现在做的一切。”
男人坐在高台上拄着下巴俯视着江暮商,琥珀色的眼睛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江暮商说完后等了一会儿,男人没有给出回应。
他想了想,可能这个人觉得还是不够。
“我愿献祭我的一切。”江暮商冷静地说道,“我愿意把我的血rou、我的灵魂,你想要的一切都给你。”
“只要你停下。”
男人抬了抬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两人目光相对。
江暮商像是被蛊惑了一般,一步一步走上台去。
台阶没有几步,可是等江暮商站在男人面前时,嘴角却留下些血丝。
他的脑袋昏昏沉沉。
“你想要的,我给你。”江暮商声音虚弱地说道。
男人看着他嘴角的血丝,轻声说道,“你真是一点也没变。”
“为了万千道门,抛弃一人,”男人笑了笑,“真是你的作风。”
江暮商没说话,抬起袖子轻轻擦了擦嘴角的血丝。
“你可知即便你这样做了以后,道门也不会感激你,反而会...”
“我知道,”江暮商打断他,“我不在乎。”
“好。”
“选择在你,”男人站起身,牵起江暮商的手,带着他往身后高台上的门走去,“生死由我。”
男人走的很快,江暮商步履踉跄地被牵着,低头看着男人牵他的手。
骨节分明,手指白皙修长。
只有手腕骨节处一颗小红痣像要流出鲜血般刺眼。
他皱了皱眉,觉得有点熟悉,男人牵的很紧,他没有甩开。
江暮商低下眼睛,跟在男人身后一头扎进门后面漆黑的世界。
‘当年师父为了大义,抛下我是应该的。我不怨。’
在浸入黑暗的瞬间,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略过。
是我吗...我抛下了谁...
... ...
江暮商猛地坐起身,不停地喘着粗气,眼中混沌,额角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缓了缓呼吸,闭了闭眼睛,睁开眼环视一圈是自己熟悉的屋子这才放下心。
左右是被惊醒,没了睡意,江暮商索性穿着里衣下了床,坐在桌边倒了杯冷茶慢慢喝着。
又是那个梦,他心想,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这五年来,他不停地梦见这个男人。在梦里他的脸却像是被轻纱遮住,根本看不清。
只有手腕处的那颗红痣鲜明。
还有那些山山树树人人影影,熟悉的令人心惊。
我到底忘了什么?
江暮商在桌旁愣了一会后,起身穿上外衫,走出门去。
走至后院,江暮商在酒窖里寻了半天,拎了仅剩的一壶桂酒,转身侧躺在屋顶上,静静等待日出。
他虽爱喝酒,但酒量不是很好,几口下去眼神就变得迷蒙,脸上泛出红晕,。
远处天空泛出一片鱼肚白,天幕乍分。
与此同时,荆门山上。
“师父,弟子再次请求您接回小师叔,”云舒单膝着地,施礼道,“小师叔在外五年,记忆尽失,剑法身法更是毫无印象,灵力全被压制。”他抬起头,眼中带着恳求,“更何况,小师叔虽然只比我大七岁,可对我来说小师叔如同父亲一般尽心教导我...”
“云舒,不必多说了!”裴东亭喝道,“...道门规法还在执行,未到时候北里是没办法回来的。”
云舒听到这句话后咬牙道,“师父已经用这句话敷衍了我两年,可师父明明也会去看小师叔过得如何。又何必在这里口是心非?”
裴东亭皱了皱眉头,叹道,“唉,这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你以为我当真不想接回他来么?”
“师父明明和其他几位师叔商量一下就可以撤了那些禁制了。”云舒顿了顿,继续说道,“难道不是我们荆门山欠小师叔么?受苦的反而是小师叔...”
裴东亭皱眉训斥,“去和你的师兄弟上早课!在这里说些什么混账话!”
云舒站起身,转身走了几步后停下,黯然道,“荆门山当年... ...明明可以不让小师叔去的。”
裴东亭眼中神色一闪,又叹了一口气。
“北里...”
声音飘飘渺渺,散在风中。
相重山下,溯溪旁边。
“门主,”祁安单膝着地,拱手道,“江北里安好。裴东亭又拒绝了云舒接回他的请求。”
“知道了。”玄衣少年漫不经心地回道。
他坐在溪边,两只脚浸入水中,在夏日早上水温还是噙着一些凉意,他却毫不在意。
裤脚挽到小腿处,在水珠和玄衣的映衬下,他的皮肤越发细腻白皙。
祁安抬起眼担忧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