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黑，没有路灯，草木与树影都成了鬼影，李望殊守在巷子里，心脏跳的很快，手紧紧握着枪，仔细听着空气里的一点动静。
远处，叶穹路过收拾了一群打群架的高中生，把他们的裤腰带解下来绑住双手，随便一望，就看见了不远处的墙角里躲着一个人影，隐约还很熟悉，于是把一群人撂下，走过去，往那人的肩上拍了拍。
李望殊吓了一跳，当即把枪指向叶穹，待叶穹亲切地叫了声：“望哥”才缓缓呼气，脑子里有些乱。
叶穹问他：“你在这里干嘛呢？”
“抓人。”
李望殊朝他背后看，果然看见了一片双手背后坐在地上的，叹了口气，“唉，叶穹，你别打扰我，我有正经事。”
叶穹挑眉，身子向后靠在墙上，仔细打量李望殊。
他今天穿着蓝色衬衣，黑色西装裤，没系领带，手表也摘了，枪套钩在皮带上，头发有一些乱，领口的扣子解了，露出锁骨。
比较重要的是，身上一股烟味儿。
叶穹记得前两天他下了班去找他，他还跟他说要戒烟。由此得知，这个犯人还挺麻烦的。
叶穹探头去看李望殊盯着的位置，什么也没有，是片停车场的空地。
黑不拉几的天，远方传来狗叫声，胡同里窸窸窣窣有老鼠窜来窜去，稍远一些，是大马路，偶尔有车经过，声音在寂静中显得特别响亮。
总之，气氛诡异。
等了半天，李望殊几乎忽略了身后有个人了。突然，对讲机里传来一波杂音，有人压抑着声音说：“望殊，人已经抓到了，辛苦你了，回来吧，收队！”
“是。”
李望殊这才松了一口气，把枪收好，回头，从暗影里走出来一人儿，耷拉着脸，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叶穹打了个哈欠：“我收拾的那群小孩儿已经叫人带走了。您也辛苦了，就是守了个寂寞。”
李望殊睨他一眼，径直朝那群打群架的高中生原本坐着的小广场走去，“不寂寞，怎么会寂寞，转头才发现，不还有你一起呢吗？”
“啊……您说得对。”叶穹看着李望殊的背影，就像小时候，看着他拦在自己身前，挡住狠狠往下捶的拳头，别人不管怎么推都推不开，站不住了就使劲抱住他。那是一个令人窒息却温柔得不得了的拥抱。
叶穹做过很多很多噩梦，六岁到十六岁，他感觉他已经把这辈子该做的噩梦都做完了，在这期间，李望殊守住了他从良的善心，和一辈子。
李望殊回头，就看见叶穹用一种快哭了的神情看他。似乎看见他转身，这份感动更多了一些。
他有点儿无语，走上前，双手搂住他。
叶穹一如既往地多愁善感，表面看着那么强硬，内心却敏感的一塌糊涂。任性得像个小孩子一样，不过因为他是叶穹，就能让李望殊那么不忍心放手。
叶穹闻到那股熟悉的烟味儿和身体传递来的温度，大脑的回忆戛然而止，他不受控制地伸手拉住李望殊腰间的衬衣，侧身，拉着他往墙上靠。
“我手冷，对不住了。”叶穹松手，举出一个投降的姿势，“你突然抱过来，我支撑不住，靠在墙上，你想怎么抱都行。”
李望殊看他眼睛里还含着泪，却那么一副好笑的样子，甚至这个时候，还有那么点……嗯，诱惑人。他忍不住笑：“今年二十一周岁了，答应你和我在一起……”
“停！”
“嗯？”
叶穹向旁边乱看，“咳……我觉得停在这里挺好的。”
李望殊回想一下，抬起手，弯弯手指敲了下叶穹的脑门儿：“叫你打岔！”
“好了，您说您说。”叶穹捂头。
“……我的意思是，不管怎么样，你要学会独立，万一我……”
“停！”
叶穹用手掐住李望殊的两颊，看他愣住，皱着眉头很严肃很严肃地说：“在我心里，你的事没有万一。”
要么干脆地死，要么就好好活着，在他的身边。
叶穹轻声继续说：“我喜欢您，爱您，但我不愿意这么说，因为怕您工作时念着我有负担。您只需要知道我们是彼此最重要的人，没有您我照样会好好活着，因为您希望我好好活着。
可是今儿，小爷我告诉您，我喜欢您，爱您，恨不得时时刻刻与您在一起，一刻半刻的分离我都会难过，您必须要用您的一辈子填补我上半生因为心上空缺了一处而产生的寂寞。”
叶穹松手，看他愣愣的表情，笑着说：“简而言之，我会照顾好自己，并不需要您担心。但是我不许您说万一。”
李望殊看着他的嘴哒吧哒说了一堆，没抓住什么重点，就是单纯地怜惜他的用心，还有就是，他说他喜欢他，爱他……
“好，不说了，以后好好待在你身边。”
二人对视了一会儿，李望殊禁不住用手指轻轻蹭叶穹的嘴唇，就那么又过了一会儿，叶穹赶紧推李望殊松了手。他觉得他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