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晰感觉置身无尽深渊,窒息,麻木,她快要溺死。
朦胧中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抚上自己的手背,她求生一般抓住了那只手,身体凑过去,抱住那暖暖的身子,熟悉的百合香。这人一直这样,从第一次见她时,就是这阵百合香吸引着自己,着了迷一样想要进一步接触。
也正是因为这人,才会跟魏染分开。自己曾经,是喜欢过魏染的吧。只是自卑,让表达心意的话语,一次次到了嘴边又咽回去,最后才明白。
那年少的爱意,不过滑稽可笑。
“小孩,我包养你吧。”
娇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霸道,听起来像是情人间的戏语,而却让沈晰的动作变了形。猛的用力,说话的人身下喷出一股热流。啊…又到了。
那夜之后不久,狐狸一样的姐姐便给自己打了电话约自己出来玩。玩什么呢,沈晰虽只有十九岁,却也是情场老手,这样的美女邀约,没有拒绝的道理。可是,包养吗?
她确实很缺钱,家中突然的变故,让她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没了指望。所以她白天上课,夜里在夜店做酒保,来维持生计。这并不是什么长久之计。也曾有人,男的女的,或清醒,或半醉着跟她说,跟我走吧,我养你。她一直都是温柔地笑笑,不置可否。
面前这个因高chao而浑身泛起红晕的女人,在性爱的滋润下,愈发艳丽惊人。也许是那久违的好感与心动,才让自己留了那张没品位的纸条。如果能跟面前的人长厢厮守,还能满足生存所需。确实是一举两得,没有拒绝的道理。但是,包养两个字,从妖艳的女人口中说出,还是让沈晰的眸子,蒙上了一层灰。她是个骄傲到要死的人。
轻轻亲亲对方的嘴角,“好的,我的小金主。”
没有察觉到沈晰眼中异样的神色,魏染忍着脸红抱住这个体力甚好的年轻人,嘻,是我的了。说什么小金主,自己明明要比她大上好几岁。
之后,沈晰搬进了魏染家,三年的相处一直很和谐。沈晰学会了做饭,魏染学会了按时回家。在旁人眼里,也许这就是恋爱了,魏染也是这么想的。她只是苦恼沈晰从来不说爱她。
夜里的纠缠,或是白天的牵手,明明这孩子眼里有着爱意,却从不表露。她不知道,沈晰的那份骄傲。
一人出于被包养的自卑,另一人则是因不肯先开口的赌气。
两个聪明又骄傲的人,就这样错过了彼此。
直到三年过去,沈晰开始实习。法律专业的高材生,总是有很多律所愿意接受,魏染想把她挖到自己所里。沈晰不肯,已经足够自卑的,如果工作也要靠这人,她会真的抬不起头来。
沈晰的老板是个冰山美人,干净的让人不敢靠近。“你好,我叫何祺。”清冷的声音,伸出的手,绝美的容颜。沈晰礼貌地握手,“您好,我是沈晰。”面前的人,没由来的让自己脸红心跳。
这并不是什么出轨,只是单纯的心动,况且,魏染也从来没爱过自己吧,只是当自己是个玩物,罢了。
魏染看到何祺身边站的人,竟是与自己朝夕相处的那人。不由得动了气。她深知何祺的魅力,连自己也曾沉迷其中,看那小孩的眼神,分明也是心动了。不行,我的人,谁都别想抢走,尤其是何祺。
于是,那个酒醉的夜晚,自己冲着温柔的小孩乱撒脾气,而她只是默默收拾着散落一地的物件。魏染的理智再也绷不住了。
“你是不是看上那个何祺了?”
没有回话。
“你做梦。我是你的金主,你是我的,别想跑。”
“何祺也是我的人。”
狐狸昏睡之前呢喃着最后一句话,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的恐吓,却让对方会错了意。沈晰浑身冰凉,为了那隐忍的爱意,她能忍下对方出言挑明二人的不堪关系。但是,她抚上那张漂亮的脸。原来,三年了,她爱的只是何祺。
我走了,钱会还你的。宿醉的人醒来只得到了一张纸条。呵,这喜新厌旧的小鬼,果然看上了那个女人,才会为她抛弃自己吧。魏染点了一根烟,淡淡红酒味,掺着浓烈的苦涩。
也许,分开两人的,并不是误会,是两人过分的聪明,和该死的骄傲。
“沈晰沈晰”何祺吓坏了,这人抱着自己,身体却越来越凉。她好怕,沈晰出什么意外。
沈晰从回忆中醒过来,看见美丽老板担忧的神色,现实的变故让她应接不暇,该怎么解释自己跟魏染的事。首先,要先恢复理智清明的沈助理。
“何祺姐,对不起,我没事了,我们先回去吧。”何祺奇怪地看着对面的人,什么毛病,都反常成这样了,还说自己没事,声音居然还能做到波澜不惊。而且而且,刚刚的事,不该跟自己解释一下吗。
但是没法子,沈晰已经拉着自己走了起来,还贴心地给自己披上一条浴巾。明明浑身冰凉的人是她才对。何祺在她身后走着,眼神愈发黯淡下来,这人什么时候才肯对自己敞开心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