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进入侧门，走过短窄的过道，是飞行艇的地下层，木质的地板与墙壁有着古朴的质感，这里贮藏着宴会所需的食材与酒，仅是路过走廊，便能闻到扑鼻四溢的酒香。
封尧交给司远三枚耳钉：“我这两天做的通讯器，有你的一个，其他的两个，你帮我交给沐寒和顾骁。”
司远观察封尧：“你在生顾骁的气？”
封尧看他一眼，莫名其妙：“我生他气干什么？”
司远：“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送耳钉？”
封尧：“我不想看见他。”
司远：“那不还是生气？”
封尧静了下，说实话了：“我不应该生气吗？”
司远试探地问：“那你讨厌他吗？”
封尧不假思索：“讨厌。”
司远：“那你们那天为什么要接吻？”
封尧：“我那天发烧了，不太清醒，把他当做了我喜欢的人，他很和我喜欢的人……很像。”
司远：“他和你喜欢的人很像，但你讨厌他？”
“……”封尧面无表情，“我喜欢的人是我喜欢的人，他是他，再像也不是一个人，我为什么不能讨厌他？”
司远追问：“哪种讨厌？”
封尧：“他做的事情就很让人讨厌。”
司远：“包括保护你和照顾你吗？”
秀气的眉轻轻攒起，封尧的语气极为不善：“他保护我和照顾我，只是因为想睡我，我当然讨厌。”
司远：“你怎么知道他做这些只是想睡你？”
封尧：“他自己说过的。”
司远回忆起顾骁对封尧的态度，怎么都感觉没那么轻浮，可看封尧坚持的样子，又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委婉道：“我只是觉得他对你挺特殊的。”
封尧绷着脸，不想搭理，快步要走，司远却笑嘻嘻地跟上：“聊聊天嘛，反正没事做。”
“是挺特殊的，我差点被他性-侵-犯，还差点死在他手里。”封尧的面色极差，“这事没那么简单，他救过我，对我好，不代表我就要无条件地原谅他，这不是交易，保护与伤害本来就不是对等的筹码。”
司远若有所思地哦了声，做了个类比推理：“喜欢和讨厌也不是对等的筹码。”
交谈间已然走进宴会大厅，高阔而宽敞的厅一眼望不到尽头，装潢华美而浮夸，大气磅礴。艇的边缘每隔几米便有一处伸出艇外的落地窗阳台，二楼的平台雕梁画栋，正对大门，深处则是幽静的楼梯与休息长廊。
玻璃吊灯散发出绚丽的光芒，封尧不适应地眯了下眼睛，随后驻足，斜睨司远。
司远无辜地摊开手，辩白道：“我又没说主语。”
封尧强调：“我有喜欢的人，和你说过的，所以不管我喜欢他还是讨厌他，我们注定没有可能。”
司远见他认真起来，也就没再问，从桌上拿了两块小蛋糕，分给封尧一盘，笑着岔开话题：“我从昨晚到现在还没吃饭呢，嗯，闻着还挺香的。”
封尧接过盘子，又说：“而且，我根本不喜欢他，他完全没有吸引我的地方。”
除了长得Jing致，眼睛会勾人，会照顾人，认真时确实很帅，接吻时感觉还不错，总是能在最关键的时候救场，嗯，还很像G，完全没有什么优点。
封尧走神地吃了口蛋糕，心底隐隐升起一个凉凉的声音说：这优点，好像也不少了吧？
不是，接吻时感觉还不错是怎么回事？
封尧一脸被雷劈的诡异神色，心想一定是因为自己真是单身太久了，‘感觉不错’绝对是因为接吻，而不是因为和顾骁接吻，而且那天喝醉了，不算数的，可如是想着，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顾骁吻他时的模样。
眼若风情万种的桃花，却偏偏满盈着深情。
尽管之后被压在储物间里这样那样的经历糟糕透顶，但在旅店的后巷时……他确实有那么片刻的动心。
应该，也只是对感官刺激的心动吧？封尧开脱地想，况且，他当时是真的把顾骁当做G了。
而且，他怎么能对别人心动呢？他有爱人，虽然不在身边，但这仍然算背叛，他更不能把顾骁当做G来喜欢，那样他就会既对不起G，也对不起顾骁。他不能那样。
不对，想这么多干什么，他又不喜欢顾骁。
封尧胡思乱想，捏着叉子的手指无意识地轻曲，听到大快朵颐的司远支吾道：“嗯嗯嗯，你开心就好。”
封尧有点烦，也不知道为什么烦，于是向司远交代了句耳钉的事，就匆匆地走进了人群，准备独自静静。
宴会开始，主办方在平台上致辞，封尧独身来到了阳台。艇身破浪，荡起层层舒卷的白滔沧浪，夜色如墨，封尧吃着蛋糕，透过一尘不染的玻璃地面，望着波澜壮阔的海水，忽觉脚下一阵晃动。
骤然失重，封尧下意识地扶住玻璃墙面，吃水线下的艇舱在不断上浮，气流猛冲、波涛如怒，轻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