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相对于被缠着去跳舞的顾骁和封尧来说，司远就显得清闲了很多，他在宴会厅里转来转去，饱餐一顿，正愁无所事事，就遇到了离开阳台的汀娜。
汀娜刚和沐寒聊过天，阳台的门半敞着，沐寒端了杯红酒，独自一人对着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司远把纸巾团了，随手一扔，正中沐寒的后脑勺。
沐寒毫无防备，红酒洒了半手，他捡起纸团擦手，司远走近，提醒他：“那是我擦过嘴的。”
沐寒看他一眼：“你闲得无聊？”
司远点点头：“嗯，是啊。”
沐寒：“……”
司远还真是闲得无聊，他和沐寒并肩站着，百无聊赖地扒着栏杆，望着玻璃窗外的夜幕。
飞行艇行驶的速度不高，艇外有堕天使军队在巡逻，其中一位堕天使看到了司远和沐寒，表情轻变，特意停下来，做了个让他们进厅的手势。
司远以为他在打招呼，就友善地朝他挥了挥手。
堕天使：“？”
司远：“？”
堕天使指指宴会厅，指指司远，比了个走路的手势，司远没看懂，堕天使不厌其烦地重新比划，司远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个名堂，就敷衍地点点头，比了个OK。
堕天使也点点头，再次指向宴会厅，像是叮嘱，司远再次比了个OK，堕天使才振翅离开。
旁观的沐寒倒是看懂了：“他让我们回宴会厅？”
司远想当然道：“他的意思可能是，宴会很有趣， 他很想去，但他只能在艇外当安保，让我们能参加的人抓住机会、不要错过。”
沐寒：“……”
司远对那堕天使不感兴趣，没当回事，继续和沐寒聊天：“你和汀娜是什么关系？”
沐寒倒是不遮掩：“前任。”
司远：“可以八卦一下吗？”
沐寒瞥他：“小哥哥，你怎么这么爱听八卦？”
司远瞥回去：“你不也是？”
两个人在顾骁和封尧的事上，八卦的水平确实旗鼓相当，沐寒喝了口酒，一时竟是无法反驳。
阳台正对着二楼的休息间，沐寒漫无目的地望着，慢慢地说：“没什么可八卦的，军校时的事。”
司远：“你上过军校？”
沐寒斜睨他：“怎么，不像吗？”
司远迟疑地摇头：“不是不像，军校毕业生不应该进部队吗，你怎么成了雇佣兵？”
沐寒哂道：“进部队多无聊呢。”
司远还算懂他：“哦，进部队也没有钱挣。”
沐寒不置可否：“这么说也没毛病。”
司远问：“挣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吗？”
沐寒拼命挣钱，却省吃俭用，他想不太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只喜欢挣钱，不喜欢花钱。
“钱的用处可是太多了。”沐寒笑了起来，“况且，挣钱本身就是一种享受。”
司远提议：“你可以把钱放进银行，这样不用出任务，也能享受挣钱的快感。”
沐寒对这方面很有研究：“银行还好吧，我都投了理财，挣钱也挺快的。但那太无聊了，当雇佣兵很有意思，你不觉得吗？”
司远：“但也很危险。”
“正因为危险才有趣。”沐寒不太正经地看向司远，“小哥哥，害怕危险，就应该在研究所好好工作，不要出来到处捣乱，懂不懂？”
‘捣乱’二字说的是哪件事，他们心照不宣。司远一向笑意盈盈的脸上没了表情，却没有辩白。
司远的名声不好，在大多数人的眼里，他是曾经险些毁掉E-03区的疯子生化学家，虽然是风评被害，但知道真相的人毕竟在少数。当年开庭，舆论一边倒，谩骂铺天盖地，他无故含冤，受着莫须有的刑罚，最讨厌的事莫过于被冤枉，而最习惯的事，也莫过于被冤枉。
沉默突如其来，沐寒将司远反常的神色尽收眼底，大概能猜到他想到了什么，于是张了张口，轻声挽回：“我没别的意思。”
司远唔了声，对他笑笑：“没关系。”
“笑得这么牵强，没关系才怪。”沐寒啧道，又说，“我接任务一向是对事不对人。我以前对你没有过评价，也从来不觉得你是坏人。”
司远闻言，强撑的笑容垮掉了，他轻绷唇角，嘲道：“那你可真没有立场。”
“立场是要建立在情感基础上的，我现在就很有立场。”沐寒别有深意地看着司远，没说下去，话锋却是一转，“小司同志，学校外面的世界很残酷，没那么纯粹，做事以前要考虑很多事情。科研没错，但是你要保护好自己。”
司远听着他教育，闷闷地哦了声，又摆出满脸的不在意，振振有词：“挨骂又不会少块rou，我习惯了，这样挺好的。嗯，反正都过去了。”
沐寒见他逞强，也没再多说，只伸出手指，戳着他的唇角，向上提了提：“既然习惯了，那就笑笑，别搞得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