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身房。
“对对,就这样,我帮你数着啊。”
“哎你干什么啊?”
一道不是特别响亮、却十分清晰的女声吸引了众教练和会员的注意。
“我指导你呢啊,你那动作不规范——”
“你是想占我便宜吧?今天已经好几次了!”女学员又说。
这下,大家听明白了,她的私教手脚不干净,利用工作之便揩油。
那名教练叫谢诚,据说也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了。
他们这种知名度高的健身机构,对私教的行为规范要求严格,那么不耻的行为,搁普通教练身上,早被制止,甚至辞退了。
可这谢诚呢,是老板的小舅子,入行大半年,除了老板之外,可以说是呼风唤雨横着走,老板都让他几分。同事之间看到什么,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人敢触他逆鳞。
然而今天谭锋有课,碰巧让他看到了这一幕。
他立刻放下手中的器械,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去,将女学员挡在身后,怒视谢成。
谢诚摸着下巴觑他:“怎么着,想当护花使者?”
谭锋压低了嗓音说:“把你的手放干净点。”
“健身课还能没点肢体接触?”谢诚不屑地冷笑,“谭锋,你不会是大清朝来的吧?”
“他说谎,”女学员指着谢诚的鼻子骂,“分明是故意的!”
“我都看到了,”谭锋沉声道,“你的动作早就超出了正常肢体接触的范围。”
虽然刚来这里工作的时候,谭锋就和谢诚合作发过传单,但日常的接触并不多。谢诚的年纪大几岁,谭锋原本尊他为“谢哥”,也不曾顶撞过他。后来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关于这人的不良品行,渐渐对他留了个心眼,这不今天就抓了个现行。
“那又怎样?你知道我是谁吗?”谢诚仍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态度,死死地瞪着谭锋,恨不得用眼神在他身上凿一个洞出来。
谢诚早对谭锋失去了好感,即使没有今天的多管闲事,他也因为在穆千遥那儿碰的一鼻子灰记恨上了。
健身房凭本事拉客户,大家都明白,而穆千遥是谭锋拉来的,自然跟谭锋训练,没什么可眼红。
不过上个月,谢诚在他们会所的大门口碰见了穆千遥,便动了些歪心思。他这几个月的业绩都很一般,要是能把穆千遥这样的大客户拉过来,岂不是可以美美地多捞一笔?如意算盘打得响,他也确实试着这么干了。
当时穆千遥手里夹着根烟,吞云吐雾。谢诚就在他呼出的那堆二手废气里侃侃而谈,大吹自己如何比谭锋更具优势。穆千遥始终没有打断,给了他更大的信心。
就在他说得口干舌燥之际,那人突然抬头:“说完了?”
谢诚哈巴狗似的连连点头:“所以穆总——您要不要考虑考虑?”
穆千遥眯了眯眼,灿笑开来:“把你身上的赘rou减减再说吧。”说完又冲着他脸上喷了口烟,扬长而去。
谢诚自认就算身材比不上谭锋和徐亮,也不到有赘rou的程度,竟然被个跟人妖一样的男人出言羞辱,他自然难咽这口气。
现在,穆千遥的教练当众让他难堪,谢诚把新仇旧恨算一块,丝毫不打算放过谭锋。
“你是谁都不重要,”谭锋甚至攥紧了右拳,“我只针对你的行为。”
“哼,你有那个资本吗?信不信我让你马上滚蛋?”
“谭锋会不会滚蛋我不知道,”徐亮不知何时站到了他们身旁,不停活动着双手手腕,“不过,我们倒是能让你立刻滚着出这间屋。”
“你们——”谢诚见徐亮也来凑热闹,脸上青红交加。再看其他人呢,各忙各的,完全置身事外的态度,打起来恐怕也没人拉架。他不敢轻举妄动,这两个兵痞子真发起疯指不定能把他打残。
“你们给我等着瞧!”谢诚撂下这句话,课也没再上,就出了器械室。
“谭教练,徐教练,谢谢你们。”刚才遇到麻烦的女学员向他们道谢。
“没事,”谭锋安慰,“你别被他影响心情,那种人是少数,还是找前台另换一个人带你吧。”
“嗯,”她点点头,“我明白。”
女学员离开后,谭锋看看徐亮,低下头去:“徐亮,这次可能——”
“行了啊,是那gui孙子的错,你别过意不去。”
“但是我们——说不定要一起离开了。”谭锋毫不怀疑谢诚会去老板面前告状,而论与老板的亲疏度,他们确实没办法和谢诚相比。
“离开就离开,这种败类,跟他在一个地方工作,我还嫌脏呢,”徐亮拍拍他的肩,“没事啊,咱哥俩一起再找。”
“嗯。”谭锋知道徐亮热爱这份工作,还经常向他传授经验;但遇到原则性的问题,同样半点不退让。正是这份默契,让谭锋感到欣慰。
谭锋在下午的课结束之后遇到了老板,他以为对方是来辞退他的。
“秦总,您不必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