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安胎药卓玉到底没有喝成,他与楚雄桀说了会话便觉得困意袭来,楚雄桀将人哄睡了,吩咐人好生伺候便离了去。
楚雄桀自己的寝殿中,胡保领着张太医等候多时。
楚雄桀缓步走入殿内,胡保二人连忙行礼,楚雄桀挥了挥手:“张太医。”
“微臣在。”张太医应道。
“往后不必往长宁轩送安胎药了,”楚雄桀缓缓开口:“但汤药可以隔一段日子送一回。”
张太医十分不解,犹豫片刻还是斗着胆子出声询问:“皇上......这是......”
楚雄桀沉默良久方才开口:“他怀着欢喜,便让他怀着便是。”
胡保闻言未想透其中曲折,而身为太医院首席的张太医岂会不明白,他眼中露出惊讶之色,但很快被他遮掩,换成了毕恭毕敬的神色:“微臣知晓了,定会好好照看魏贵人的身子。”
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来得很突然,尽管卓玉日日都盼望着有个孩子,可孩子突然的降临还是让他又惊又喜,明明不过三个月,既没有显怀也未曾感到任何不适,但他还是处处小心,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磕了碰了将孩子伤了。
小晴子见卓玉走路慢慢悠悠,迈着外八字,托着腰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叫卓玉听了,瞪了他一眼。小晴子连忙上去扶着卓玉的胳膊,明明前几日还是蹦蹦跳跳,走哪都恨不得用跑的主子这小心翼翼生怕步子大了的样子着实让人忍俊不禁:“主子,你这般是不是太早了,这才不到三月,你揣着小皇子也不费劲啊。”
卓玉小心的侧头指了指他,笑眯眯的道:“你懂什么,从前在魏国的时候,瞧见其他娘娘有孕时便就这么走路,现在就学着慢慢的,小心的走路,等以后肚子大了,才能更加稳重,也让他在里面不受颠簸,”说着他低下头,脸上神情十分柔和,伸手温柔的抚摸着肚子:“这可是老天给我的宝贝,我可不能让他出一点事。”
这幅温暖的画面落进了刚走进长宁轩的楚雄桀眼中,他耳力不错,将卓玉的话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耳里,脚步一顿,眼中神色有几分晦暗不明,只是很快就被他压在了眼底,倏而消失不见。
楚雄桀大步走到卓玉身旁,笑着从小晴子手里接过卓玉的胳膊,眼中带笑:“小晴子说的对,这才几个月就这般小心了?张太医也说了,孩子好得很,一切无恙,你又何必如此小心,没得累坏了自己。”
卓玉摇摇头:“不累,我只觉得欢喜,”说着拉起楚雄桀的手,声音柔柔的,低低的,说出的话却一字一句的十分郑重:“能怀上皇上的孩子,是臣妾之幸,皇上,你可知臣妾又多欢喜?臣妾知道两国......皇上,将来他生下来,就让他当个闲散王爷,不参政事,不涉兵权,若如此还不能保全他,便将他贬为庶人亦可,不管魏齐如何,臣妾只要他平平安安的过一生就足矣。”
卓玉拉着楚雄桀的手十分用力,那双望着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紧张和恳求,楚雄桀沉默良久,并未出声应他,只是用另外一只手将卓玉拉到怀里抱住,楚雄桀的手臂十分用力,卓玉被他牢牢的锁在怀中,后背感受到他有力的臂膀,便觉得心安,他想,他的皇上,该是应了他的。
怀孕后的日子过得十分快,眨眼间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六个月,卓玉也如愿的等到了肚子大起来的那天,如此,他再捧着腰走路也没有人再去取笑了,自然,以卓玉如今在宫里的地位,宫里倒是没人敢取笑他。
专宠加上是宫中唯一有孕的嫔妃,便是卓玉要在后宫里横着走又有谁敢说半个不字呢?只不过有了颜嫔小产之事,卓玉十分紧张,自他有孕之后,长宁宫上下戒备便森严起来,自从那年卓玉御前提刀杀人,护下小晴子之后,小晴子便对卓玉忠心不二,从得知自己怀上孩子的那天起,只要是卓玉要入口的东西小晴子都亲自把关,其他嫔妃送来的东西,卓玉也一律不用,他也不怕得罪那些个嫔妃,不管怎样,肚子里的孩子他是万万不能失去的。
不过每日张太医送来的安胎药和每隔几日胡保送来的汤药卓玉是一滴不剩全喝进了肚子里,张太医不愧是太医院的首席,有他的照看,卓玉虽是在孕期,但脸色红润,怀相也好,该吃吃,该睡睡,实在是让人看了欢喜。
只愁人的是,如今已是六个多月了,肚子的孩子还没个动静,安安静静的,让卓玉有些害怕,他曾问过张太医,也曾唤来宫中生产过的嬷嬷,都说快的四个月左右便会在肚中有动静,便是迟的,到了六个月也该动弹了,可卓玉心心念念的等到了六个月,腹中的孩子还是安安静静的,实在让人担心,卓玉心中害怕,怕孩儿出了什么事,这几日每日都让小晴子去太医院请张太医过来。
可每次张太医把完脉都说孩子十分健康,只是不爱动弹,张太医一走,卓玉脸上愁绪不下,靠在软塌上抚摸着肚子出神,连楚雄桀什么时候来的都没发现,直到楚雄桀出声唤他:“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卓玉回过神来,神情低落:“这都六个多月了,孩子都没什么动静,臣妾担心。”
楚雄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