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封山是楚雄桀始料未及之事,暴雪五日楚雄桀便发现不对劲,当即着令侍卫准备下山,相国寺主持上前相拦,道:山路被大雪封住,雪下不知道有什么,又是从山上往下走,若是一个不小心踩空便会坠入大雪中,不是跌下山崖就是冻死。
楚雄桀却心急得很,沉yin片刻便带人出山,主持心中叹气,心叹齐皇日理万机,几日都耽误不得,想来不是个昏君。
主持所说不错,楚雄桀一行人下山,,尽管十分小心,速度也极慢,可暴雪扰乱了视线,雪深没至大腿,前面开道的几个侍卫不慎跌进雪中眨眼间便不见了身影,楚雄桀蹲下探查侍卫消失的雪道,应该是不小心跌倒在路边滑坡,踩空,跌进雪里滚了下去,如此白茫茫一片,便是要救也救不回来了,何况雪没有停的样子,这么一直下下去,便是楚雄桀经历过战场上各种恶劣的环境,也难保能安全的回宫。
他再不愿也只能退回相国寺。
半月之后,雪停了,楚雄桀望着银装素裹的大地,眉头紧蹙,如此严酷寒冬,齐国怕是遭了难了,偏偏这种时候他未在皇宫坐镇,被困在此处,实是不该,楚雄桀虽不担心朝廷有变,却不忍看到齐国百姓冻死。
幸好宫中炭火充足,抵御寒冬倒是绰绰有余,楚雄桀背在身后的手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虽收不到宫中的消息,他倒是不必太担心有人受冻。
天晴,泛着白光的太阳挂在天上,楚雄桀带着人从山上开路往下走,行至半山腰,就与前来接应的军队相遇,那将军迎楚雄桀回了宫。
半月不在朝堂,奏折堆积如山,各地灾情书陆续上报,楚雄桀忙得连轴转,朝堂会开得口干舌燥,与众大臣连着商议国事几天几夜,夜间也只睡了两三个时辰,国事当前,楚雄桀便将长宁轩的事抛在了脑后,听胡保说卓玉产后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半月前长宁轩曾失火一次, 魏贵人容貌受损,避不见人,但张太医看过之后说创面并不严重,待养好后辅以养颜膏,几年之后容貌还会恢复如初。如此,楚雄桀像是觉得并不算什么大事,便不踏足后宫,专心赈灾。
待灾情稍稍稳定之后,已是两月过去,胡保送上来后宫各个嫔妃的牌子,楚雄桀瞥了一眼,没见到卓玉的,淡声问道:“魏贵人脸伤还未养好?”
胡保犹豫片刻,才道: “回皇上,其实大火之后魏贵人不仅伤了脸,烟还熏了喉咙,再加上丧子之痛,魏贵人就一直谁也不见,就是张太医想去诊治,十次中贵人也就见了两次,所以脸上的伤一直没好,况且太医也说了贵人脸上的伤有些吓人,不便见人,敬事房的也是怕贵人惊扰了皇上,便撤了魏贵人的牌子。”
楚雄桀听完脸色Yin沉,他摔了折子:“这些事怎么到现在才说?你们一个个的都厉害得很,来做寡人的主了?”
胡保吓得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皇上息怒,奴才怎么敢做皇上的主,奴才只是见赈灾一事十万火急,万万不敢将这些小事叨扰皇上,再加上魏贵人伤心过度,谁也不见,也不曾让人来请过皇上,所以......所以奴才就没说,是奴才失职,还请皇上责罚。”
“你说寡人回来这么多时日,他从未让人来请寡人过去?”楚雄桀出声询问,语气有些Yin沉。
“是.....是......”胡保咽了咽口水。
楚雄桀从位置上站起来,拂袖就朝外走去,胡保连忙跟上。
楚雄桀没有唤轿撵,他脚步飞快,朝着长宁轩的方向,胡保小跑跟在楚雄桀身后,胡保是楚雄桀从内务府挑的总管太监,在此之前,他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太监,却没想到因自己察言观色、少言少语的性格让楚雄桀看上,一跃成了宫中权利最大的太监,也正是因为胡保察言观色的能力,他哪能看不出来楚雄桀此时心中憋着火呢,只怕要到了长宁轩对着魏贵人发一通了。
长宁轩失火之后只是草草翻修了一下,此时全国都在雪灾之中,不可铺张浪费,长宁轩只是烧毁了部分,因此只加固了房梁柱子,重新盖了瓦,这般草草完工的房子,和宫里其他的宫殿相比可谓十分破败凄凉。
楚雄桀走近一看,才发现卓玉平日里休憩的寝殿也是重修的,便猜到当日大火必定也是涉及到了这里,一瞬间,楚雄桀的怒火难以遏制,他只知长宁轩失火一次,却并不知是这样大的火,更不知卓玉的寝殿也被火势波及......且长宁轩中,寝殿柱体全是新的,必定是大火最猛烈一处,楚雄桀转身一脚踢在胡保身上,厉声喝道:“混账东西,这么大的事为何不禀?”
胡保被楚雄桀踢在腰腹之处,瞬间倒地,但他不敢在地上躺太久,连忙忍着剧痛,爬起来跪在地上回道:“回皇上,奴才禀过,当时皇上正和丞相等大人商议赈灾一事,听闻魏贵人没事之后只让人重修长宁轩。”
胡保这么一提醒,楚雄桀这才想起来,他当时忙得焦头烂额,雪灾之后,除了赈灾,邬郡小国也在齐国边境不老实起来,楚雄桀那会儿确实没什么心力再来Cao心这些,再说......再说他那时心中有些思绪难以拟平,便也下意识的回避与长宁轩有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