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名册上的名字顺序是按照中考成绩排的，蔺顷毫无疑问地成为了高然口中的第一个名字。
“到。”少年的声音清润明朗，却像是一颗小石子砸在平静的湖面，瞬时激起涟漪。
全班都纷纷投来打量的目光。
“是中考状元？”
“你想多了。”
“同名不同人。”
“我也觉得。”
“我咋觉得看着有点眼熟？”
“长得帅是真的！”
......
讨论声渐起，甚至高然也刻意停顿了下，没有继续念第二个名字。
“蔺顷同学，本次中考第一名。”
高然打量着面不改色的少年，脸上堆满笑容，“能和这么优秀的同学在一起学习，是很幸运的，大家一定啊，要以他为榜样。”
班主任笑得五官都凑在了一起，溢于言表的是数不尽的喜悦与得意。
这样的学生，必定将会为班级、学校赢得很多荣誉。
班上瞬时沸腾了起来，温和的少年瞬时被打量、探究、好奇、惊羡的目光淹没。
教室的阳光分配得并不均匀，只有他们这里有一小片，其它地方都YinYin凉凉的。颀长的身躯在他右侧，江幕侧头看了一下，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教室里，男生面面相觑，女生窃窃私语，浮着一层被刻意压制住分贝的讨论声。蔺顷仿佛是察觉不到发生了什么事儿一般，淡定自若，依旧坐的像个没事儿人，翻动着手中的小册子。
时间静静流淌，大部分视线都已被收了回去，仍有小部分停留。
江幕看到好几个女生轻轻推攘着对旁边这人脸红地指点，又听到后排女生谈论自己是否抹了素颜霜，觉得有些懊恼。
他从小被保护得极好，未晒过烈阳，除了那次车祸，更是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
皮肤本就随了江母，生的白皙，但身子孱弱，那白便多了一层韵味，像是经久不见阳光的白，却有天然去雕饰的美态。
但听到说自己擦了素颜霜，只觉得内心风雨交加。
怎么还躺枪了。他苦闷地撇撇嘴，心中很是委屈愤懑，却听到右边一声轻笑。
靠窗的男孩子再次红了脸。
一阵喧热之后，点名继续。
“林知书。”
“到。”回答的男声很清脆，带着些江南的柔软风味，像是从小就浸泡在吴侬软语中的。
第一印象就是，人如其名，确实是个知书达理的，男孩子...
“考的也很不错。”高然笑着点点头。
班上没有什么讨论声，没有惊讶的低叹，亦未向坐在中间，腰杆笔直的男子投去羡慕的目光。
或许是经历了刚才的市第一风波，同学们都已经免疫。毕竟，教室里第一名和第二名的分数的鸿沟，大家都心知肚明。
林知书嘴角扯出些难看笑意，低下头。
江幕的名字已经排到末尾了。
他答“到”的时候，声音没那么哑了，淡漠中裹着轻柔，像是一阵冰凉的风拂过夏日温暖的湖面。
蔺顷的眼神向左落下，让江幕又是一阵心悸。
名字这么靠后，会被嫌弃么？是不被喜欢了吧？
打住，何来喜欢。
少年闭了眼睛，停止胡思乱想，尽量忽视右边的目光。
不管如何，他觉得老天还是没那么残忍的，甚至是给予了他一些幸运的欧气。
幸好没考英语，不然进了一中，就遇不到蔺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