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复礼推门的时候尹洵正意图抬手摸摸罗浮珠的头,这“父慈子孝”的画面的画面让他眼角一抽,差点儿气背过气去:“罗浮珠你离他远点,还有尹洵,你动一个试试?”
罗浮珠听了这话猛一抬头,后退,瞪他,三件事一件没耽误。
对于这两人的“同仇敌忾”尹洵深感无奈,但怎么想都是自己理亏,只有陪笑哄着点儿,然而话还没出口就听叶复礼冷笑了一声:“你是动手动脚惯了还是怎么?疼死你算了。”
心里本只是点小火苗,随便说几句也便过了,刚打算放软语气说事,烛斐的嘀咕便火上浇油地飘进耳朵里:“这场面……怎么跟捉/jian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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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洵:“我……”
叶复礼:“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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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洵依言没再说话,他原以为叶复礼这样混过战场的顶多是个半吊子医生,对外伤应该很有研究,其他的难说。可实际上他的判断很准,在叶甘田那次就点出自己的脉象是浮于表面的正常,这次应该也能看出来他用符从一开始就是损寿数的,所以反噬来的也比其他人凶险。
是自己小看他了,所以换来现在一半是被骂个狗血淋头,一半是唠叨的亲切交流。
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你笑什么?”
“我笑了么?”尹洵听了半天的医嘱,终于得了个开口的机会,“你都没让我笑呢,我很听话的。”
一肚子的火生生被他看得憋回去。
“叶医生,叶公子,”尹洵又试探着叫了两声,看他确实平静下来了才添了句挤兑,“我还用闭嘴么?”
叶复礼翻了个白眼算是回答,顺手给自己倒了杯茶。
听里面没什么大动静,烛斐才探出头来打招呼,显然叶复礼那一嗓子吓到的不只罗浮珠一个:“……尹公子。”
“在就进来吧。”尹洵冲叶复礼揶揄地笑笑。
看见烛斐就是咬牙切齿又混着头疼——这人总是能在莫名的方面勾起自己的怒火,但又总卡在一个不应该和他计较的时间点,只能很没脾气地说:“他非要当面讲,没拦住。”
“那是自然!”烛斐反应难得的大,带着胡子一扬一扬的,“于公于私我都该来。”
“于公,那我是不是还要回避一下?”
“当然……”空气中传来一声清脆的瓷器破裂声,烛斐很识相地换了词儿,“不一定。”
尹洵趁着两人斗嘴这段时间,和罗浮珠交代了些东西,对方好像不太理解,最终还是选择无条件遵从,乖乖往门外去了。
目送她离开尹洵便在可活动范围内挑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该支走的支走了,你们俩差不多一点儿……”
“怎么?”拦下想开口的烛斐,叶复礼挑着眉看他。
沉默了一会儿,尹洵很想装作没听到叶复礼的话,可惜对方大有“你不说我也不说”的架势:“我不是很想让她现在就接触这些。”
两人又对视了一会儿,叶复礼露出个苦笑:“你这样让我觉得你什么都知道了。”
尹洵垂下眼,想来之后的谈话不会轻松。
“那鬼这几天由我看管,信息不多,女鬼,死了很久了,和半个月前那个没什么关系。死相很惨,舌头被拔,手脚也都是废的,所以有是有神志但问不出东西。然后,我这儿还有一个坏消息……”叶复礼顿了顿,像是在给两人缓冲时间,“她今天死了。”
“死了?”烛斐显然不是很理解。
王城,或者说王族这几两日鸡犬不宁:袭击后续处理,案件信息泄露,神司有意为难。如果说这些事单拎出来能砸得你眼前一黑,那现在这情况就能把头都给你砸烂。这几天人人无暇他顾不假,可叶复礼那收鬼用的玲珑骰是贴身的,平日看着就是个普通的腰饰,要说有什么人可以在叶复礼眼皮底下动手还不被发现,这听上去实在太玄幻了一些。
要不是他这两天也是和他们一起脚不沾地的忙,烛斐都要怀疑他监守自盗了。
“她是自杀的。”叶复礼很体贴地解释了一下。
“自杀?”烛斐瞬间炸毛,“不对啊叶公子,她既然有神智,那她应该知道这样是会断我们的线索的。”
“就算她活着你也得不到什么线索。”
“但是为什么是现在,”烛斐似乎对叶复礼满不在乎的语气很有意见,一反常态地和他死磕,“为什么偏要在这个时候呢?她现在明明很安全,你也在帮她了,她应该会相信你才对的,为什么不再坚持一段时间……”
叶复礼很想说因为她的坚持没有意义,但看烛斐确实有点难受就憋回去了。
一时无话。
“彘鬼……还真是很少见啊……”尹洵的话把两人的注意力拉回去,“剥夺五感,除去四肢,活着毫无尊严,死了也只是烂泥一样苟延残喘。很少有人能在活着的时候保持清醒,所以他们死后也很难有神智。
明明是个厉鬼,却连报复都做不到。
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