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时震惊过后,望舒很快便反应过来,道:“不碍事,既然多方势力都想要安插人手进去,那么必然会有人横加阻挠,北海尚未能一手遮天,此事还有待商榷。”
“但愿如此。”比起望舒的乐观,赤哲则是思虑更深,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比起那还在路上的北海来使,显然是自家水君回府一事更能牵动三仙潭的众妖。
望舒并未提前通知gui老他们回来一事,故而一切礼节从简,只在水君府简单摆了场宴,邀了几位相熟的人饮酒作乐。
宗梧本就不擅交际,自然而然地便由望舒作了主,赤哲亦算是在府邸中暂住了下来。经昆仑山一劫,宗梧对于赤哲也算是亲近了些许,不再若有似无地排斥对方。
望舒特意哄着素娘将自家珍藏的酒拿了出来,gui老喝地满面通红,望舒也挑着些有趣的讲,避开了昆仑山一事。
素娘与康凝只安静坐在一旁吃菜,不时附和几句,小柔许久未见,倒是更俏丽了,一袭淡蓝衣裙配上珍珠流苏,显得楚楚动人。
望舒本以为小柔与赤哲会有话相谈,不料二人却是发乎情止乎礼,看起来似乎并未有什么男女之情。
望舒一时也拿不准,之前赤哲那番模样,究竟是装的还是怎么。
宗梧虽不爱说话,只自顾自地坐在主位小口抿茶,望舒坐在一旁为其布菜,心中暗笑。
别看宗梧面上一幅云淡风轻的模样,桌下的小脚则晃得起劲,显然是十分开心。
一场晚宴,倒也算宾主尽欢。
水君府前,夜色深沉,街道两侧挂满红灯。
“小舒呀,嗝……”gui老面色酡红,醉意熏然,望舒上前要扶,gui老却拿拐杖一挡,笑道:“这一次辛苦你了。”
“哪里,都是赤哲大哥与我那好友相助,才能一路平安。”望舒笑着颔首。
gui老哂然一笑,摆摆手,“后天的水神祭,还是要辛苦你了,老头子不中用了……哎。”
“哪里的话,我瞧着gui老您还能再逍遥个千万年呢。”
gui老闻言哈哈大笑,胡子直抖,身形微摇,脚步有些不稳,望舒抬手一扶,gui老又将他轻轻推开,反倒是朝一旁的康凝说道:“凝儿,来,搀着我回家。”
康凝“哎”了一声,动作利索地搀扶住gui老,一双漆黑的眸子欲言又止地看向望舒。
“你先扶gui老去吧,明日我去寻你玩。”望舒看出康凝有话要说,缓声宽慰了一句。
康凝出了口气,神色略显紧张地看了眼望舒,脚步迟迟不动,gui老拄拐轻敲地面,康凝这才一步三回头地搀着gui老出了水君府。
望舒站在原地,直至二人背影没入夜色之中才转身回屋。
方才康凝便一直盯着他看,却不上前搭话,望舒现如今细想起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冷落”了这位昔日好友多时了。
康凝算是为数不多与他能交心的好友,二人一同长大,情谊自是无需多言,但自从宗梧来后,望舒几乎整日都绕着宗梧打转,此刻静下来,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与身旁好友都有些疏离了。
望舒轻叹口气,心道还是要与康凝好好说说才是。
夜色深沉,宗梧早在宴散后便回了卧房,望舒思忖片刻,脚步一转,提着小灯踏上一处花园小径,去往后园亭台。
小亭中伫立着一道人影,望舒甫一踏入,那人便转过身来。
“这么晚了,不去休息么?”望舒将提灯挂在一旁,随手捻决,灯光骤亮,照彻整座小亭。
赤哲抱臂回身,面色凝重看向远处鱼群,沉声道:“我去法阵那儿看过了,情况不乐观。”
“怎么说?”
“法阵封印有裂纹,而这处法阵通往浮屠夜海,我担心是海妖复苏了。”
“海妖?”望舒怔住,“那处不是一个传送法阵么?难道还封印着什么?”
赤哲长出一口气,缓缓道:“那其实是一个封印法阵,通往浮屠夜海的一处牢狱,但海妖沉寂了数千年,都未有苏醒的迹象,我原先也是打算经过牢狱去往圣地。但如果海妖苏醒了,那就不能再走这条路了。”
“能否除去那海妖?”望舒眉头深锁,如果放弃了这处法阵,又不知要等待什么机缘,而宗梧身上的火毒无法等待。
赤哲放下手,负于身后,转而轻扬下巴,看向水面上那一轮明月。“没有办法,我不是它的对手,它原先是冥界的冥王,后因嗜杀成性,残虐百姓,为祸人间,才被天界派人镇压,此后便一直锁在浮屠夜海之下。”
赤哲每说一句话,便将望舒的希望陨灭一分,望舒心中焦急,忍不住问道:“那是谁镇压了它?能否放出消息去,再引天庭派兵剿杀?”
赤哲苦笑一声,“当初镇压它的人,已经被天庭处死了。”
望舒心一沉,垂首不语。
“镇压那海妖的,恰恰就是我蛟族的人,不过那人天资上乘,五百年便化而为龙,实力更是凌驾于一众仙家之上,可笑他满心欢喜,想通过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