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万里无云,清风和煦。
望舒坐在门边,修长双**叉着伸长,如瀑墨发随意以发带束起,换了一身素色短打,颇有几分田园风情。
几只麻雀丝毫不怕生,大咧咧地围在望舒身边啄地上的米吃。
望舒随手从袋子里掏出一把米,朝地上撒去,麻雀们登时叽叽喳喳地一拥而上,甚至有从树上飞下的麻雀直接停在了望舒手上,想去啄他掌心的米粒吃,望舒动动手臂将其赶走,慢悠悠伸个懒腰向后倚去。
难怪那些神仙都爱往峰峦卷里跑,这处地方简直是心想事成,应有尽有,只要心中想要什么,不出片刻,便会出现,且与外界无异,说这处是神仙窝也不为过。
温暖日光洒落在望舒面庞之上,将他原本有些苍白的脸渡上一层金光,倒是更加鲜活了。
只不过……
望舒侧头看了眼屋内床榻上的一道弧度。内心哭笑不得。
昨晚宗梧着实吓着了,睡觉时规规矩矩的,连翻身都小心翼翼,生怕碰着他,今日一早便又借着胸闷之由赖在床榻上不愿出来,显然是现在还没想明白,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望舒倒也不急,反正他这几百年都等来了,再等几日或者几年,又算的了什么?
上一世二人的感情来的不明不白,这一世,他必须清扫一切障碍,将这份爱铺摊在两人面前。
只不过…他似乎有些过头了。
望舒忍不住频频侧目,看向榻上的那道身影。
自己这“投怀送抱”的都不害臊,宗梧却像个大姑娘一样胆战心惊,着实没道理。
望舒活了两世,早就将那些少年时的羞涩与懵懂忘了个一干二净,哪里能感同身受到宗梧这纠结的内心。
“去!”望舒叹了口气,起身拍了拍衣袖,朝地面上乌泱泱的麻雀们喝了一声,麻雀登时一哄而散,扑簌簌地飞入丛林间。
“我去林子里逛逛,要一起么?”望舒朝屋内说道。
被子轻微地动了动,却许久未有回应,显然是在踟蹰,望舒亦不心急,就这么倚在门边等着。
片刻后,屋中幽幽回了句:“不用了,注意安全。”
望舒无奈摇头,道了声好,转身提起门旁的竹篮往外走去。
屋内宗梧悄悄将脑袋从被褥间探出来,顶着凌乱黑发神色纠结地看向门外,望舒身影远去,宗梧这才烦躁地闷哼一声,将脑袋缩了回去。
经过昨晚那件事,宗梧也有些纠结了。
他喜欢望舒不假,这份喜欢从他很小的时候就扎根于心底,随着日升月落日复一日地生长起来,令他胸口满载着这份朦胧而忐忑的感情,无时无刻不想朝望舒剖白心迹。
他想得到望舒的回应,也想与他生活在一起。但望舒昨晚的那番动作,确实令他猝不及防,同时也陷入了一阵茫然。
他的确从未有过那种想法,但如果那人是望舒……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不敢去细想,只能像个乌gui一般将自己缩在被褥里。
另一边。
望舒双手负于身后,指尖勾着竹篮,慢悠悠地沿着溪流向上走去,刚走没多久,忽而身后传来一阵细弱叫喊,声音由远及近,望舒回头的一瞬间,一只小巧的白色身影扑面而来。
望舒忙抬手指尖一下捻住雪妖翅膀,避免了两人“亲密接触”,遂笑道:“你怎么出来了?赤哲怎么样了?”
雪妖奋力挥了挥翅膀,见无法挣脱望舒钳制,这才说道:“放心,一切都很顺利,我既然拿了仙丹,自然会好好办事的,灵窍已经全开,就等他神识融入了,待到融入后再疏通经脉,便与常人无异了。”
望舒闻言这才放下心来,松开手指道:“辛苦你了,之后你可有什么打算?”
望舒继续沿着小路向上探去,四周树木茂盛,鸟鸣不绝,亦让人心情舒畅,雪妖飞了一会儿似乎觉得有些累,索性坐在望舒肩膀,小手撑着脑袋,迷糊道:
“打算?不知道,我本来在极北来着,前段时间有仙君去极北搜寻小妖,我刚睡醒,脑袋还没清醒呢,那仙君允诺我事成之后可以添一笔大功,日后渡劫会轻松不少,我这才跟着他去了。”
果然与望舒所料不差,他们不敢将仙界镇压的妖兽投放其中,只能下界搜寻,未开灵智的便直接抓了丢进去,像雪妖这种开了灵智的,大多会以好处诱骗,至于最后能不能出来……
“他们骗你的,你一旦进去就出不来了,哪里还会有什么机会去渡劫飞升?”望舒随手摘下湖畔的一根狗尾巴草,别在竹篮上。
雪妖瞪大双眸,“他们和我说,只要呆上七天就好啊。”
“你进去的地方是石莲界,这只是第一届大会,往后还有第二届,第三届,物色一个合适的三阶蛮兽哪里有那么容易,怕是只有等你在石莲界中殒命于他人之手,他们才会重新寻觅下一个蛮兽。”
雪妖有些难过,小小的身躯四周结了层冰霜,连带着都飘起了小雪花,将望舒肩膀濡shi一片。
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