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祁,祁先生,您真的没有必要一直呆在这里的,最普通的墙绘都要两三个小时,像这种大型复杂的,恐怕要好几天才行。”工作室外的墙边,白哲看着站在一旁双手环胸的祁风扬,诚恳地劝到。
“没事,我觉得欣赏一副作品的诞生,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祁风扬笑了笑。
白哲:“可是今天的太阳可能会很大。”
祁风扬想了想,突然俯身直直逼近坐在小板凳上的白哲。
小动物遇到危险的时候,身体的反应是快过脑子的,同理,白哲即便没有反应过来,身体早就下意识后倾退开,可惜他的身后是即将要作画的墙壁,所以,避无可避,只能让祁风扬的影子从他的脖子慢慢爬上,直到将整个人笼罩在其中,直到呼吸近在咫尺。
“白先生,我说过我惊艳于您的画作,不单单只是结果,而是从无到有的全部,为此我甚至遗憾未能看见您以前的作画,上帝好不容易给了我一次机会,我怎么能不抓住呢?但如果我在您的身边会让您感到困扰,那么我会离开,尽管会为此神伤良久。”
祁总学识贯通中外,不仅拿手西方情话套路,能够把常人说来就浮夸且做作的句子说成“真理”,对“一张一弛”的中华文化也甚是Jing通。
逼近说完一段令人浮想翩翩的话后,又立刻得体地退远到礼貌距离,配上永远优雅从容的微笑——哦,不对,应和所说的话,微笑中需要带点忧伤——当真都是“礼貌”无比,“矜持端庄”的好儿郎。
天可怜见反应一向迟钝的白哲根本没搞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一瞬的“警觉”,脑子里面一片浆糊,愣愣地对着祁风扬盯了几秒,只感觉脸上有些发烫。
“不,不,不会困扰的,我我我,”白哲握着画笔,脑子里的浆糊快要炸成烟花,生生逼出一句,“我是专业的!”
然后深吸几口气,迅速调整自己的状态,誓要把这股莫名其妙生出来的激动劲头融进作画里。
哈哈,我干得最熟练的事情就是画画了,哈哈,怎么可能会困扰呢?哈哈,我很冷静……
祁风扬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看来,这是没有谈过恋爱啊,真好,我也没有谈过,相当般配。
是的,祁总从来都当自己是在履行“恋爱合约”,就如同谈生意一样,当然,这种“生意伙伴”肯定也是Jing心挑选过的,否则在他爸的眼皮底下他早就不是单身了……
拽回有些想歪的思绪,祁风扬又把目光放回白哲身上,被突然刺激到的白画家此刻格外有激情,震荡的心绪被他手中豪放的笔触尽数暴露,大片大片的浓烈颜色在人的视网膜上烙下极为深刻的迹象,但也正如他自己说的那样,多年的素养经验又让那些颜色每一笔都落在最合适的位置,温柔地搭配在一起。
不管过了多久,我都只会为你惊艳啊……祁风扬摸摸鼻子,抬头望了望天空。
太阳将出未出,边缘的金光从云层的遮蔽中漏出些许的朦胧,再经由各种建筑,灰尘的减弱,落到人的眼前,就只剩下了细碎的金沙,像极了祁风扬初入艾尔林迦时,迎接他的那一捧。
字面上的意思,祁风扬至今都感觉十分神奇,十八岁的他考入艾尔林迦,首先看到的就是一捧金沙。
当然,这并不是他天赋异禀惊为天人,艾尔林迦财大气粗有些傻×而为他搞出的欢迎仪式,是一个傻子的作秀罢了。
绘画其实有很多形式,绘画所用的材料工具也有很多,正常的画笔,原始的树枝,猎奇的头发……所以有人用金子画画,真、的、一点都不奇怪。
那应该也是一个富家公子,没有考上艾尔林迦就天天在学院门口画画,估计是想吸引老师们的目光,他的颜料里面都掺了金沙。
画是很贵没错啦,就是那构图配色,真的很辣眼睛。
富公子估计也是有身份的,因此旁人就算很想笑,也不敢说些什么,祁风扬本来没什么兴趣,看了一眼就打算进学校了,可偏偏就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定住了他的脚步。
白哲应该也是无意路过的,看着富公子一脸“苦大仇深”地看着自己的画,忍不住说了句什么。然后祁风扬就看见那个人一把抓住了白哲,大吼一声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你知道我的问题在哪里对不对!你教教我,你教教我行吗!”
“我,我,我只是个学生……”
“那你,那你画给我看看行吗?我是真的很喜欢画画啊!我真的很喜欢!”富公子说着就把画笔往白哲手里塞。
周遭顿时响起了低低的议论。
“那个多管闲事的是谁啊,不知道那富二代Jing神不太正常吗?谁跟他交流就疯狂让谁画画……”
“看着有点眼熟,学校里的中国学生不多……”
祁风扬皱皱眉,准备走上前拉开富公子的手。
“好,好吧。”
或许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了,又或许是被富公子过于执着的眼神打动,白哲提起了画笔。
但他并没有用富公子的颜料,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