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第二次宣讲只有三天,路小宇写完了初期报告,回到公司打卡上班,总觉得办公室里的气氛变得怪怪的。
原本关系还算融洽的同期管培生都在自己的工位上忙着修改企划书,见到路小宇进屋,竟不约而同遮遮掩掩地侧过身来,挡住了自己的屏幕。路小宇注意到,自己工位旁边紧挨着的北航毕业生邓楠直接不知道什么时候调动了位置,搬到了远离路小宇的办公室另一头坐着。
路小宇满心纳闷地坐下,打开工作邮箱接收邮件,这才发现部里下来了新的通知。
“终审考核形式变更?”他惊讶地望着自家部长张士峰,被强行往手里塞进一张纸。
那是一张分组表格,评审会临时改制,将管培生的定岗考核改为两人一组,提交多个企划案的形式。虽说这样的确便于对每个管培生的个人能力做更全面的测评,也能在评审会上看见更多的方案,做横向比较。但对于路小宇来说,一个此前从没有想到过的问题却忽然出现了——
办公室里,竟然没有人有意向和他组成一组,提交方案。
别的不说,就上个礼拜,他在商务考察的中途堵在商场门口和人打了一架这个事,简直在公司里就出名了。张士峰亲自出马,将他骂个狗血喷头,事后又提溜着人到物业处轮番道歉,加之所有人都知道路小宇在第一次的评审会上,明明白白拿到一个最低分,现在的路小宇简直就是这一批新进管培生里最大的炸弹。
谁也不知道领导层对他有没有什么想法,管培生虽说已经签约,但最终的定岗却至关重要,让人眼红的核心部门统共就那么几个,是所有人都想争取的机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群刚刚走出校园,开始接触社会丛林法则的年轻人,做事总有些过于紧绷和矫枉过正的倾向,出了那样的变故,自然是个个唯恐避之不及,甚至连自己写好的企划案都不拿出来做讨论和分享,就是害怕最后的临门一脚再出什么岔子。
张士峰倒是不奇怪眼下的状况,管培生是双数,就算再有些小心思,总会匀出一个倒霉蛋非得和路小宇组队不可,在评审阶段,他无意干涉管理培训生们的个人行为,反倒十分好奇他们会如何处理这样的问题。
令他十足惊讶的是,仅仅只在最初惊讶的三分钟过后,路小宇整个人随即就平淡下来。安安静静地回到工位里自己做自己的事,不仅面上没有一点焦急的情绪,甚至连在四周围转转,和其他人攀攀关系,试图为自己赶紧定下一个搭档的努力都没有尝试去做。
他的电脑屏幕显示着基本完成雏形的方案,正在一点一点细化表格。
张士峰不着痕迹瞥他一眼,皱起了眉头。
这小子,该不会真的心高气傲到觉得就算没有搭档,自己一个人也能做好吧。
从以往的表现看来,他的数据分析能力的确十分出色,但总有自己的不足,在远播这样的大型企业里工作,单打独斗永远不是最好的做事风格。困难时时都会有,如果不懂得自己去争取助力,如何在激烈的竞争中生存下来?
方南总说不用为这小子担心,那家伙,该不会看走眼了吧……
张士峰有点按捺不住,刚准备站起来,把路小宇拉进客户招待室严肃地谈谈心,就看见今天穿了一双白色绑带高跟鞋的林静娉娉婷婷地站起来,拉开椅子,朝路小宇走了过去。
她的手里拿一厅罐装咖啡,敲在路小宇的桌面上。
“好室友,有空吗?出去走走?”林静对路小宇展露出微笑,不顾其他人惊异的眼光,发出了邀请。
路小宇抬头看了她一阵,鼻尖闻到一点陌生的味道,发现今天的林静喷了新的香水,别在耳后的那一枚珍珠样式的发卡好像也是新的,从前没见过的。
今天的林静,特别打扮过。而作为合租人的路小宇比谁都清楚,昨夜这位室友是借着同男友约会的由头,彻夜没有回家的。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在远播的长廊上,又走进电梯,下楼拐进写字楼紧邻着的商业中心地下一层里的网红甜品店。林静买了一份舒芙蕾,推到路小宇面前。
“猜我昨天晚上都见着谁了?”
借着商场背景音嘈杂的掩映,她才终于挤着眼睛对路小宇说。
“谁?”路小宇问。
“领导。”林静神秘地说,“直接参与这次管培生定岗方案的,是我托了我男朋友的关系,弯了他好几个师兄,才在远播给我搭上的桥。这消息你猜值多少钱?这可是看在咱俩交情的份上,换成别人,我告都不告诉他。”
“和这次突然改变分组方式的事有关?”路小宇倒没多做猜想,直截了当地问道。
林静了然看他一眼。
“看来你也发现了,”她说,“大家都躲着你。知道为什么吗?以前远播的管培生选拔都是采用小组记分的方式,定岗的走向也不外乎就是投资、地产、物业这几个大门类,但这次不一样,这次如果在终审里拿到最末的名次,可不仅仅只是被调到边缘部门这么简单了。”
“会怎么样?”路小宇顺着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