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学。
今天周五,寄宿生也可以回家。不过周末两天被学校征用来月考,来来回回的也麻烦,所以很多人干脆选择留校复习。
这一部分人中当然不包括童翎。于是薄清收好书包后,直直跑去一班找她。
薄清他们班班主任罗毓灵比较啰嗦,一般都是全年级最后放学的。因此薄清到一班时,教室里只剩下了钟期和童翎两个人在裁准考证,陪着他们的只有一地的垃圾。
“其他人呢?”薄清把书包随手放在一张桌子上,过去帮忙扫地。
钟期:“急着回家。”
薄清:“……”
以前童翎当班长时,可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嗯……”薄清有心想给他一点安慰或建议,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道“大概是你太高冷了,当班长嘛,还是要和同学们打成一片比较好。”
“……”钟期不置可否,转而道,“你有双面胶吗?准考证裁好了。”
群英中学要求把准考证按座位号在考试桌左上角贴好,所以每次布置考场都需要用到双面胶。
“我有点点胶,我去拿。”薄清一阵风似的跑到自己班教室,又一阵风似的跑了回来。
他从钟期手里接过准考证,往这些小纸片背面涂点点胶。另外两人则负责把涂好胶的准考证往桌上贴。
三人分工合作,很快贴完。薄清起身把剩下一点垃圾扫完,对钟期说:“我们去把垃圾倒了吧。”
钟期:“好。”
两人一手提着垃圾桶一边,下楼去垃圾站。
薄清又开始没话找话:“钟期,你文科怎么样?”
钟期:“还可以。”
“我文科不好,字也写的差。”薄清随口说,“你可以帮我补课吗?”
钟期:“找你自己班的同学不是更方便?”
“他们根本管不住我。”薄清笑了笑,说,“我也就随便说说,你不必太往心里去。”
钟期答:“好。”
薄清:“……”
这次倒答得快。
倒完垃圾各自回家,钟期思考了一路,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对薄清态度好一点。
平心而论,薄清长相好,性格讨喜,自己不但不讨厌,还对他挺有好感。
可偏偏每当自己看到他那张脸,尤其是那双眼睛,一些令人作呕的回忆就会争先恐后地涌出来。情绪随之失控,然后冷脸,还迁怒。
钟期知道迁怒不是君子所为,所以尽量地控制着自己,想着只要态度冷淡一点,薄清自然不会再主动招惹。
可谁知被热脸贴了冷屁股的薄清不但半点不生他气,还频频向他示好。
钟期有点奇怪,按理说,薄清自来熟又情商高,人缘必定不错。再加上他成绩好,应该是那种老师学生都喜欢的类型。像这样习惯受欢迎甚至被追捧的人,一般比别人更加无法接受冷遇。但薄清却……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坐在办公室里的薄明光打了个喷嚏。他绝对想不到,他与梦中儿婿钟期,逻辑和思路截然不同,各有各的曲折离奇,却匪夷所思地想到一块儿去了。
钟期回到家吃完晚饭后,甩干净了脑袋里杂七杂八的想法,拿出辅导书开始认真学习——作业早在学校里做完了。
学到十一点半,钟期洗了个澡,吹干了头发,躺在床上发呆。
他昨天就看出来薄清可能对他有一点基于颜值的轻飘飘的好感,而且以他那“谈个恋爱玩玩”的观念,认识第二天就对喜欢的Alpha示好,也不是没可能。
但事实上,他有很多朋友,看上去大大咧咧,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反而对待感情没有那么随意。
他直觉薄清也不是随便的人。
钟期突然想起薄清还给他的外套还在书包里没拿出来,于是从床上一弹而起,过去把书包打开。
不拿出来还好,一拿出来,薄清还没散去的信息素立马扑了他满鼻……熏得他有点恶心。
受不了蜜桃乌龙茶的味道。
钟期跑去洗漱间,把这件衣服丢进了洗衣机。
回到房间后,钟期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萦绕在房间里的Omega信息素引出某些往事,桩桩件件地跳了出来,哏在他的喉间,让他喘不上气。
钟期一时情绪激荡,跑到阳台上吹风。
隔壁房是钟期父母的房间,也带了个阳台。钟父怕吵到钟母睡觉,站在阳台打电话。夜深人静,再小的声音也无比清晰。于是那些聊天内容,一个字一个字钻进了无意偷听的钟期的耳朵。
随着钟冠宇与电话那头的人的交谈逐渐深入,钟期脸色越来越差。
整个对话大概是这个意思:
薄清的爷爷,钟冠宇的恩师,利用自己对钟家的恩情,委婉地向钟冠宇施压,让他同意薄钟两家的联姻。
说是为了薄清高考加分。
薄清那一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