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昀灵山上,两个样貌相若的青年通过了考核。悬雪看着身旁的弟弟,不由叹息。从结果来看,拂瑕三年前就可以勉强通过了,而自己则完全缺不了这三年的修炼,何况当时伤势未愈。这三年里他们倒也没遇到可以“逞英雄”的机会,与弟弟不同的是,他不想再遇到了。
这是他见过最高的山,旁边还有一座俏丽的小山,在空旷的平地中格外起眼。俯视已见不着街头人影,以昀灵宗为中心的地带最为繁华,往外房屋渐渐低矮并且减少,他们后来的家就在白河边。
说起来和“妖怪”少年分别的那晚,策阑负伤而归,带着他们连夜迁居,最后重伤未愈辞世了。他们依循遗愿将他留下的碧色种子种在随处一片树林里,也不知策阑意欲为何,就糊里糊涂地许了个愿让他复活。
想来天真,还是入宗jian邪除魔为父报仇来的实在。虽不知策阑是为谁所杀,但是那些个黑影,绝对和妖魔扯不开关系。
灵者们身着华衣长裾,三三两两地聚着,悠闲地评论新人,挑选弟子,不时说笑。考核中表现出色的同辈周围围满了灵者,而较次者只有几个较为年轻的灵者眷顾。悬雪自知是险进,眼下看来还连累了灵力比他高的拂瑕,虽然拂瑕全然不觉,只是羡慕地看着别人。
悬雪暗叹,将目光移开人群,主动寻求其他灵者的关注,恰撞上了不远处一道慵懒的目光。他不自觉屏息注视着那个独自倚着树木双臂交叠的红衣男子,期望着他能走来收他们为徒,却被一啼清脆的鸣声惊到。随着灵鹊飞远,男子移开目光,拍了拍身上的灰,悠悠离去。
明明早已习惯期望落空,此时悬雪却莫名有一种追上去的冲动。
“你们叫什么名字呀?灵力多少级了?”
悬雪转过头,才发现一名女子已经站在拂瑕跟前,正和煦地笑着询问他们。
拂瑕不无自信地昂首道:“我叫拂瑕,快练气七阶了。”
“我叫悬雪,练气五阶。”悬雪微笑抱拳。
“资质不错,不如……”女子的目光突然移向他们身后,笑意凝固,随即小声说道:“若你们愿拜我为师,子时在此处相见。”
“啊?好。”他们疑惑地转身,看到了负手走来的红衣男子。
“阳步。不知二位可有兴趣,今后同我修行?”
距离拉近,悬雪才知道他有多高,也看清了他的面貌。阳步戴着银色发冠,面如刀削,眉目深邃,鼻梁高挺。红衣欲与骄阳争辉,末了还有几道金纹,慵懒的神情透露着几分淡漠。虽有着剑眉,却并没有不怒自威的气势,反而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若非如此,恐怕刚才那位女灵者的反应就不是开溜了。
悬雪自是喜出望外,抱拳俯身道:“当然,弟子悬雪,以后请多多指教。”他弟弟则略显不悦,抱拳仰着头直视那男子道:“拂瑕。”全然无视旁边悄悄戳他的胳膊肘。
男子挑眉道:“很好。明日寅时正在此等候。”转身大步离去。
让阳步不快的,可不就是拂瑕那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锐气,不过这也是方才女灵者喜欢的地方。男子一走,他们才发现他身后有一位身着青罗裙的女孩。她看了看阳步的背影,并没有跟去,而是对着他们粲然一笑,说:“我叫乔霜,表兄的脾性比较直,别见怪。以后就要一起生活啦,我带你们去新住所。”然后走到他们前面带路。
“哪里,是舍弟有些无礼了,谢谢。”悬雪笑着跟上她。
乔霜轻快道:“不用那么见外。”
“明明是……”拂瑕正急着辩解,悬雪抬手轻弹他额头。
拂瑕负气地别过脸。
乔霜半回头,笑意不减:“没关系。表兄确实脾气不太好,熟络以后就不是这样了。”她看上去毫不介意拂瑕对阳步的不满,在前面一蹦一跳,带着他们进入一片竹林。
“你和师尊很早便入宗了吧,真是天赋过人啊。”悬雪道。
“师尊?哦,他是从小在宗门长大的,二十一岁便结丹,可厉害了。我现在才练气三阶呢,如果不是表兄,我都没有资格留在宗门。”
“才三阶?”拂瑕很惊讶。
只是这才刚到达昀灵宗的报名要求,而低于五阶也很难通过后续考核。
悬雪看了他一眼,问道:“结丹是?”
乔霜对他微笑,表示不在意:“灵者等级由低至高分为炼气、筑基、结丹、元婴、大乘,渡劫,飞升。历来飞升成功的据说只有一位,但渡劫之后再没有人见过他。”
拂瑕灵机一动,问道:“在宗内修炼应该比我们自己修炼更快吧?我们是不是也很快能结丹了?”
“是啊,想必宗内修炼资源优渥,对任何灵者的成长都大有益处吧。”
乔霜没有回头,脚步似是放缓了。
“这个不好说,要看你们自己。要到我们的住处还需往上走,再上是医者、长老的住处,然后是议事殿、宗主居室。不过宗主常年闭关,你们应该见不到。”
拂瑕兴奋道:“那他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