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的味道,不对,要更清甜一些,冥医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他太了解那个味道了,那是他每周都用来实验的样本,那是唯一一个可以救得亡命水的解药,血!怎么回事?难道……
几乎是下意识,冥医拦在了傅梦影的面前,这些时日虽然这个小丫头从未让自己诊过脉落过针,但她的状况还是多少了解一些的,至少他是这一群人当中最清楚傅梦影状况的人,但即使再担心,在焦急,在那一双冰冷的眼神中也再问不出半句言语。
“冥医前辈可是想说些什么?”
看着傅梦影一脸的平静,不知为何冥医有些害怕,断断续续的说道:“啊…没,就…就是忽然想起……那个,就是那套金针好像落在你那里了,对,好像是落在你哪了!”说完还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不就是套针嘛,这么着急干嘛”
“额……我那不是用惯了嘛,而且你好像要走,所以才着急说上一嘴”说第二遍谎话的时候,冥医似顺了许多,连腰板都挺直了不少,神情也好像恢复了以往,可惜他那般的说辞只骗得了他自己罢了。
索性傅梦影头疼的厉害,也就没在意冥医那蹩脚的谎言,只看见冥医不再拦阻便踉跄着要离开了,但可惜还有一抹恼人的蓝色依旧阻在眼前动也未动,带着些怒意看向温皇时,他反倒笑了。
“哎?凤蝶好心为你准备的茶连句评价也不给就要离开,梦影这样可是不好啊”
听着对方明显为难的言语,傅梦影看了一眼一旁明显有些紧张的凤蝶,深吸口气当做缓和情绪才平静了些许道:“挺甜的”
却不想这三字落后换来的不是让路,而是茶碗碎裂的声音,那是凤蝶未拿稳摔落了手中茶托,随后滚烫的茶水撒了一地,伴随着声声脆响还有那淡淡的苦茶香,阵痛了的心神却也让她清醒了不少,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只听得温皇这样问道:
“凤蝶为你准备的…是苦茶”
到了现在傅梦影反倒是不急了,缓缓的转头看向了温皇微蹙的眉眼,良久,笑了。
看着傅梦影那无所谓的笑颜,不知为何温皇心中生出了急躁,言语不善宛若质问般的说道:“你早就尝不出味道了,是不是!”
傅梦影并未回答他,依旧笑的起劲,满院的寂静中只听得她银铃般的笑声,待她笑够了,才闲下心情回答温皇的问题。
温皇一直是看向她的,更准确来说是看向她的那双眼睛,那是一双如海般蔚蓝的眸子,她一笑,便如清浪般勾人心魄,可如今她不笑了,那眸子也随之冰冷了起来,却依旧美的惊人,至少让人移不开目光。
还未曾从那双瞳子一瞬间变得冰冷的温度中脱离,温皇便听到了傅梦影的答复,她说:“干你何事”
只四个字,轻飘飘的,却仿佛夹杂着千钧之力般剥夺了他全部的力气,纵使想要阻拦,但现实却连动一下手指都做不到,只能看着她一步一步离自己越来越远,或许连温皇自己都未曾想过,自己会有如此无力的时候。
傅梦影走的急,却不想有人比她更急,未走出几步的距离衣袖就又被拽住了,那人拽的极,拽的紧,一时间倒也挣脱不开,其实现在傅梦影多少也是有些恼了的,所以她收起了那副惯用的笑模样看着一席蓝色衣着正抓住她不发的凤兮。
但即使如此,她依然不想说些什么,或者是不敢说什么,毕竟傅梦影自己清楚若她此时开口,说出的话必会伤了凤兮的心,她不想,直到她听得一声轻响,那声音是从她身上传来的,是面上幻术破裂的声响,一声声刺痛了她的心房,亦如她现在惨白如雪的面庞。
忽然,她觉的很讽刺,倒不是生气凤兮此刻关心焦急,她只是有些难过,为何每个人都不曾问过自己愿不愿,好不好,直等到东窗事发意外降临,却一个个的都急了起来,看起来反倒像她的不是了,一早就是怕她们担心才……,不过这样也好,索性便都放下了,于是傅梦影勾了勾唇角,像从前那般微笑着说道:
“有这般闲工夫倒不如关心自己的好,再有下次我会生气,知道了嘛?温然小姐”
大约,凤兮被她吓到了,至少傅梦影是这般以为的,毕竟那双还算握紧的手一瞬间僵了起来,不过眼前黑的厉害,也就没心思关系对方是否因为她这么一句无情而神伤了,只来得及握住一旁的梨树,轻轻的说了句带我走。
视线一点一点的黑了起来,倒不是因为昏迷而是不断围绕着她的树枝,看着景色一点一滴的消失,再睁眼自己就看不到他们了,这样想着傅梦影终于放下心来,合上眼睛彻底昏了过去。
傅梦影这倒是没事了,毕竟人都昏了过去,反倒是还在院中的各位给惊到了,毕竟任谁发现一株能吞人的树都是会惊讶的,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其实不过是没亲眼见过罢了。
树枝层层踏踏马上连傅梦影的影子都快被吞没了,即使受了温皇一道剑气也依旧长的郁郁葱葱,想来也是就算再是人中龙凤在活过千万年的山神眼中,他们的这些攻势不过都是些新生幼儿的小打小闹罢了,成不了什么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