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年眨眼便过去了。回首望去,好像一切都没变,又好像,都变了。
新的学年,第一件事,便是换位。
老师早已将所有人的位置排好,剩下的只等着他们自己换了。为了这场换位,班主任老杨专门调了一节课,专门用来换位。
所有人搬着厚厚一沓的书,有些能抗的脖子上还挂着一书包,就这样半走半拖的穿梭在兵荒马乱的教室里。不小的教室里,此时却分外拥挤。人海和书海共同挤缩在这片狭小的空间中。
教室里到处都是喧嚣,四处都回荡着同学们‘让一让’‘这儿我的位儿,让让’‘快点走!我快撑不住了!’。以至于老杨那细微的‘都别乱,慢慢来,别慌’被教师中这巨大的喧嚣海浪狠狠的拍在了地底下。
段直站在教室门口,这个战场之外的境地,一脸无奈且震惊的看着这一幕。翻飞的教科书,荡起的恍若沙尘暴般的灰尘以及教室中不绝于耳的暴怒声。这哪是换位啊,分明一个群架现场。还是一群小学生的群架。
段直再将视线挪到始终镇压在教室最前方的老杨身上。之间老杨双手撑着背后的黑板槽,以看热闹的姿态饶有兴致的看着下面闹哄哄的现场。时不时的再从嘴中抛出一句:“都别乱!慢慢来!”其态度之认真,声音之恳切。若是忽略他兴致盎然的表情,绝对就是一个典型的十好教师!
段直看着就差捏把瓜子啃的老杨,满脸黑线。说好的体贴关心呢?说好的爱徒之情呢?
“让让。”清冷的声音响起。
段直回神,看着眼前的金恣,一愣。“啊,不好意思。”段直退开,将出口留给金恣。
只见金恣抱着一沓书随手抛在教室外的墙角处,接着又回去将剩下的搬出来,照旧抛在墙角。接着双手插袋晃晃悠悠的走远了。
段直看看墙角被抛弃的书和杂物,又看看渐渐走远的金恣。如梦初醒,追了上去。
“金恣!”
金恣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静静的看着段直,不说话。
段直指指教室:“你不搬吗?”
金恣看着教室,眉头微皱:“一会儿再搬。”
段直看着有着微微不耐烦的金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是不是,太吵了?”不知为什么,段直看着金恣,突然有了这样的感觉。
金恣有些许意外的看着段直,也不否认。
段直了然,想了想,将手伸进口袋,拿出一个玉米硬糖。“吃糖有利于缓解情绪。”
金恣看着段直手中非常眼熟的包装,眉尾轻挑,伸手将糖拿了过来。向段直扬了扬硬糖:“谢谢。”转身离开。
段直转身进了教室。
“段直快来,你的位置在这儿!”
“来了!”段直搬着自己的东西在狭小的缝隙中艰难前行。
大半节过去了,大家都般的差不多了,搬得慢的也基本上只剩了个尾。值日生也早早的开始拿起工具打扫。
大家都慢慢的回归平静,开始自习。喧嚣声也渐渐弱了下来,偶尔的声音也都是小声的。这时,金恣姗姗来迟。进了教室瞄了黑板上自己的位置,又转身出了教室。搬起墙角的东西,干净利落的放在自己的位置上。
没了拥挤的人群,金恣的动作倒是快得很。不多时,便将东西整理好。拿起卷子,晃着手中的笔,看着卷子上的题。
段直一抬头,愣了。金恣坐在自己的左上角。与自己只见只隔了一条过道。
段直看着手边的过道,又看看过道旁边的金恣。摇摇头,压下心底的异样。
各种各样的情绪波动就像是一颗颗种子,洒在了心田。
这些种子有些洒在了不适宜的环境中,早早的夭折了。除了最开始的波动,再也没能掀起任何波澜。有些洒在了适宜的土壤上,有了适宜的生存条件。慢慢的破了土,发了芽一点点的长大。那些本来还十分微弱的情绪一点点的累积,慢慢变得浓厚,像是一汪深潭。那些被积叠的情绪一旦有了波动,便是深潭巨浪。
“大哥!”段直放下书包,走向陈深。
一个星期的期限,陈深将自己逼到了绝境。每天都沉浸在那些武术中。不肯有一刻的停歇。对于这个空缺,陈深看的清楚,他们也都明白。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遇。他们能做的,也只有做他背后的港湾。
也正是那一个星期的地狱,陈深终于能够留在了这里。开始他的新篇章。
“来了。今天去学怎么样?”
“还不错。”
“来练两下?”许久未练,也不知段直最近的水准如何。
“行。”段直换了衣服,便过来。
老规矩,陈深让段直三招。
三招内,段直没能将陈深撂倒在地。陈深经验丰富,又有强大的体力作支撑。硬拼硬段直从来都不是他的对手。只能智取。面对陈深的步步进攻,段直并不硬抗,躲闪为主。在灵活的走位中不断寻找陈深的缝隙。
双方周旋许久,段直终于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