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in红尘心中仿佛漫过一阵雾,模模糊糊的,使她看不清楚最初这世界本真的模样。在一片朦胧之中,她忽地看到了她生命中两个至亲之人的身影。
那跟yin红尘记忆中的父与母,是有出入的。
父亲的姿容,在那头银发簇拥中依旧清俊昳丽如同冰雪,恍然一刻间那双异色的瞳眸一敛,那种睥睨天下的绝色蓦然绽放,仿佛下一秒那光华就要割伤人的双眼。
他一身白衣,背脊伶仃却挺拔。多么孤傲,多么恣意,又多么光芒粲然;多么美丽,多么尖锐,却又多么倔强冥顽。
可yin红尘也分明看清父亲眼中那深於其中的Yin郁,少了记忆中清澈的锐意无前,似是季节停止流转,往日也不再归来。那银发,更有几分像是被催苍老的霜雪,将要凋零飞散。从前他将光芒采撷成束,如今它们尽成如同Yin影般的余晖。
而母亲呢?看见她的第一眼,yin红尘觉得世界仿佛对她撒了一个谎。
她从不知道,母亲眸中的紫可以那样死寂空洞,将全部愿望和悔恨都潜藏得毫无波澜。乌发静静的垂泻而下,与苍白的肌肤映衬得分明。表面上,她犹如刻下诅咒般伤痕累累,其实或许连血ye里都钻进了一尾尾毒蛇,陷落在粘稠的暗夜。
一个人,背离世界,她有一大把黑暗,却无法向任何人借光。
一切沉静美好都犹如泡影般破碎,绝望已然没顶,将要拨开迷雾的路途,陷阱沼泽太多。
他们背对着彼此,渐行分离,渐行渐远。
妈妈和爸爸,他们,难道是都迷路了吗
他们背道而驰,走得那么坚持,却失去了方向。他们只是遇见,为彼此停驻,便意味着一种摧毁吗?
好可怕,这是噩梦吧。
……
“爸爸……妈妈……”
yin红尘在睡梦中小声呼唤,睡在她身侧的梦红尘被陡然惊醒。
“yin儿,yin儿?”梦红尘轻轻拍了拍陷入梦魇的女孩,看着那与哥哥极为相似的眉眼,露出那样难过的神情,她的心中便是一阵抽痛。
“梦姑姑……”女孩看着她,眼中将要溢出泪花。
“没有妈妈、哥哥和我的爸爸,是不是受了很多苦……”小小的人儿怎能参得透这世间因果纠葛,只是兀自质问着全世界。
梦红尘心中此刻有诸般情绪涌动,却只是抚摸着女孩柔软的发顶。这几年,梦红尘修炼的都非常刻苦,除了陪陪爷爷和哥哥,她近乎压榨了所有的休息时间。
是yin红尘的到来,骤然打乱了整个红尘家沉闷的气氛,她搂着这个疑似兄长骨血的女孩,才久违的睡得香甜。
“可是,我不想觉得爸爸可怜。就算没有妈妈、哥哥和我的爸爸也绝不可怜。那种词永远也配不上我爸爸。”yin红尘说着,声音中透露着一种执拗的倔强。梦红尘心中一动,直觉得她与年少时那个目空一切的兄长如出一辙。
“你说的对,哥他从来都不可怜。那种事,是对他一直以来为之挣扎,努力,斗争,奋斗过的事情和心境的亵渎。他从不后悔一路走来的一切。行至今日,他也永远是我的光芒。”说着,梦红尘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梦姑姑,既然我来了,不管怎样,我会让爸爸开心的!”不知什么时候,yin红尘却已收敛好了情绪,搂住梦红尘,振奋的说道。
还不待梦红尘反应,她已经跳下床去,便一溜烟不见了人影,只听见余音在说:
“梦姑姑,我这就去找爸爸了!”
……
来到笑红尘房间的时候,yin红尘悄悄推开了门,果不其然,魂导灯依旧散发光亮。此刻笑红尘坐于桌案的侧影,才终于与她记忆中的父亲重叠。
笑红尘自是发现了动静,却默不出声。在潜意识中,他似乎对于这种情形早就有了几分预料。
对于这个凭空出现的女孩,笑红尘说不在意,那一定是假的。何况只是一个下午的时间,yin红尘就已经彻底征服掉他爷爷和妹妹的心理界限了。
镜红尘出乎意料的喜欢这个不知真假的曾孙女,在老人心中,对于抱曾孙这种事,似乎早就没什么渴望了,这是绝对的意外之喜。而且现在的镜红尘,是最渴求亲情天lun的时候,亲子早逝,那场明都大爆炸,又毁掉了他所有的下属与共事知交。
他早就已经野心不复,心志入暮,家族亲情是他的唯一挂念。现在有一个与他孙子一个面容刻出来的女孩俏生生的出现,告诉他,她名为yin,乃是以红尘为姓。何况,她还有那般惊艳绝lun的天赋,话语间毫不生分,尽是对待家人的熟稔。这让人怎么去拒绝相信她。
就当这是这个世界给予他红尘家唯一的怜悯好了。
难得爷爷和妹妹能够高兴,于是笑红尘选择迁就他们。
“爸爸。”
可是,他还是不习惯有人会这么叫他。
“爸爸,你不休息的吗?”
“我不睡。”笑红尘漠然道。
“那我也不睡。我也是魂师,我就在这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