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门主!”突然间又一个声音喊道,声音急切。
“什么事。”那近在咫尺的脚步声一顿。
“禀告离门主,发现远处海面上有毁坏的小舟,小舟残骸上有毁裂的衣服,还有血迹!”来人说完急喘数口气。
“还有什么发现?”那个稍显尖锐的声音沉静道。
“方才无名岛上的人也赶来了,他们确定、确定那小舟正是岛上的,那衣服``````”
“那衣服怎么了?”
“正是、正是独步寻今日所穿!”
空气凝滞,“教主呢?”
“教主、教主他也赶来了,他看到那衣服,好像很生气,一剑劈了``````”来人还想说什么,却被打断了。
“快带路!”接着又是一吼,“都跟我来!”那尖锐嗓音划破沉闷天际。
待得数十人的脚步声都渐渐离去了,我的一颗心才放下来,然而缓过气来之后,又是心凉,刚才那熟悉的声音,离门主,南方离门门主,覃火,原来也叛了自己!怪不得顾飞白如此肆无忌惮,看来以后若遇见八门门主,也得小心了,只是这火莲教,是否就得自此易主,改弦更张?想到此处,心中只觉只觉荒凉,怒气上涌,头脑又是一阵浑噩,便闭了闭眼,已是深思数番,心念翻转。
不,不!我捏紧拳头,只觉得掌心钝痛。
若是火莲教改旗易帜·····绝不能让此事发生!独步寻,难道只是朋友背叛,功力尽失,就销蚀了你的英雄志气了吗!如果这样,独步寻就不是那个少年成名,凭一身武功,闯龙潭、入虎xue的独步寻了!
总有办法的,总有办法的`````我心中默念,稳住心神,闭眼,直待灵台清明,许久才睁开。一撩帘帐,只见碧空万里,瀚海无涯,心中又涌上来一些豪气。
只是没想到顾飞白和阿七,似乎早已经勾结在一起了,我却一直傻傻地被蒙在鼓里,敌友不分`````
想到此处,心中抽痛,又是黯然,又是难堪,脑中却是迷惘,空荡荡的,不知怎么的,连和江蓝笙述说那日蹊跷的心思也被冲得一干二净。
“寻,你方才想要、告诉我的、那首曲子,是什么?”江蓝笙已经站在我身侧,声音清淡。
“只是一首寻常曲子,不说也罢。”呼吸之间,只觉海风扑面,有些咸shi之意。
“嗯,”江蓝笙语气平平,“虽然我对这医药之事,一窍不通,但是索性因我的缘故,江府还有些拿得出手的大夫,即使到时候治不了、你身上之毒,我也可以、遍请天下名医。”
我转头看他,只见他脸上带着微微笑意,只是那双睫眉浓秀的眼睛,虽然眸光柔和,却有些哀感。
我心中也有染了些哀意,海风拂面,那咸腥之中,似乎还带了一些草药味道。
脑海中沉重思虑。
“蓝笙,有你的护心珠在,又有伯母在天之灵护佑,你一定可以长命百岁。”我笑道,看他似习惯性地右手按着白玉箫,那玉箫下坠着的蓝色盘长结,虽然Jing致,却是旧物了,心中一动,脑海中浮光掠影般掠过一些记忆。
那旧物不正是多年前我随手送给他的么?如今他竟然还带在身上,心中感动,忍不住便又是柔声安慰,“再说,还有我送你的盘长结呢,一定佑你福寿安康,儿孙满堂,直到我老得掉牙了,还要来烦你陪我喝酒呢。”
原来江蓝笙天生不足,生产时不足月,据说又打娘胎里就带了胎毒出来,兼之心脉孱弱,从小身子骨就奇差,无论怎么进补,也都无济于事。若不是上一代江家主人为他不知从何处得了一颗七窍护心珠,怕是刚一出世便死了,之后千金药方从未断过,活脱脱就是个药罐子,也亏得江府几代经营,财力雄厚,才养得起他。
也因着常常接触医药的缘故,身上便总是带着股淡淡的药味了,只是也许接触太多了,非但没有久病成医,反倒讳疾忌医起来,平生最不喜欢的,也就是医药了。
当然,以上这些事,都是江蓝笙与我温酒折梅,雪日对弈,在纷纷扬扬的大雪里,讲给我听的。
想起来,那也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吧。
想起多年前初见他的时候,似乎那时他的身体比现在孱弱许多,走一步仿佛就要喘三口气,虽然天资超绝,但碍于先天不足原本不能习武,只是他一身奇诡超绝的轻功,却不知师承何处。
“生死、有命,我并不为此、忧心。”听到我说的话,江蓝笙却像是愣怔,良久,才这样说道,尔后却是释然一笑。
“那````”我顿了顿,不禁郁郁,他眸中的哀意,并不作假,便柔声道,“孔家小姐虽然不幸逝去,但佳人已逝,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生者还要背负往者的心意祝愿,继续前路,你若太过伤怀,只怕她若有知,也是不安的。”
原来江蓝笙与书香大家山东孔家的闺阁千金曾被两家老人指腹为婚,然而孔家小姐未待及笄便因急病而香消玉殒了,而孔家又无适龄少女,江蓝笙的婚事就这样被耽搁了,虽已及冠,府中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