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简和卫肆回到太子殿的时候,人几乎都到齐了,就差他俩了。
这些受邀的人都是华子胥记忆里相处得比较好的几位公子。所以几位倒是不见外,上了席就自顾自地寒暄娱乐,完全没打算等他这个太子。
如今看到余简和卫肆两个人一同过来,不少人都惊得停止了嬉笑。
就连一向挂着笑容的卫仲卿都有些错愕。
不知席上谁开了口:“哟!这是谁啊?!卫家的大公子不是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合吗?”
“就是,你可是五皇子的人,和太子走在一起不怕五皇子怪罪?”
“说不定人家是过来找把柄的!子胥,你也不当心点?”
“说得不错!子胥如今是太子了,别再单纯地被人戏耍了。”
看来这些人与华子胥关系都很亲密,私下里,连尊称都不叫,都是直呼名讳。
不过目前的形式太尴尬,他只知道卫肆很少出现在华子胥的圈子里,没想到他们俩的关系如此尴尬。
不过余简大致也能猜出华子胥与卫家目前这层暗中关系。
卫肆虽然也是和余简一起长大,但是卫肆的性格与有野心的五皇子华子炀合得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卫肆就一直围着华子炀转,他目前是华子炀最重要最信赖的下属。
卫仲卿从小与华子胥一起长大,卫仲卿是个不问世事,温柔和善的世家公子。自然性格就与开朗的华子胥更和一些。
气氛不免有些尴尬,余简想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但是卫肆快他一步走进了殿堂里,他不顾别人的目光直接挑了个空位坐下。
“??”余简满脸问号。
被人怼成这样,他无所谓吗?心态真好,不愧是辅佐华子炀那种心狠手辣之人的人。
但是宴上的人十分不满“卫肆!太子列的名单上可没有你的名字!你怎能随意入座?!”
我没有邀请他吗?好像确实没有。余简暗想。他连这个人都是刚刚才想起来的,自然是不可能邀请他的。
那自己刚才还厚着脸皮让人掌灯?!
余简突然觉得自己脸真大,不知者无罪嘛。
“我与你们不一样,你们收到的是请柬,而我,是太子殿下亲自领来的。你们刚才都看到了。”卫肆话语间的嚣张完全不带一丝掩饰。
这话一出,宴上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余简,包括卫仲卿。
余简讪讪笑道:“好像……是那么回事。”
余简也没多在意这些,因为他一直注意到一个问题。从刚才开始就觉得很有违和感,卫肆不是这样的人,他从来不是一个张狂的人。他明明是一个冷漠又极能忍耐情感的人。
一时席上安静一片,没人知道如何反驳,他们刚才都看到了,确实是太子殿下把人带来的。
卫肆在众目之下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道:“子胥,过来。”
好嚣张!这是全场所有人的心里所想。
余简没想到卫肆竟然没有叫尊称,而是直接叫了名字。
果然余简还没坐下,又有人找茬了“太子殿下岂容你这么直呼其名!”
“太子殿下应上座,怎能与你平起平坐。”
余简忍不住扶额。刚才他们自顾自在太子殿闹的时候可没想过他是太子,要说直呼名讳也是他们先起的头。
况且余简现在只想安安静静坐下吃饭!刚才在大殿上面对那群倒胃口的大臣,他都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殿下,你觉得呢?”卫肆撑头看着余简问。
余简看了看那周围空无一人的软座,又看了看自己现在所处位置,左边卫仲卿,右边卫肆。
他感觉自己哪儿都不想坐,但是没其他空位了,由于懒得走,他还是理了自己的衣摆然后坐下。
卫仲卿盯着手中的酒盏,有些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跪坐礼差点没让余简的腿废了,他也就大概坐了半个小时,然后腿就全麻了。
于是越到后面他动的次数就越多,怎么坐怎么不舒服,吃个饭都闹心。
之前只有他一个人吃饭,他可以不注重礼节,如今这是宴席,他不能不注重形象。
正在他烦心之际,这时候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
余简回头就看见一个摇着折扇,穿得像个花孔雀一样的男人。衣服的刺绣恨不得全用金丝,颜色也十分艳丽。
如果换做一般情况,余简会离这种纨绔子弟远远的,太招摇了!
不过相比这身打扮,他更疑惑的是这是一张他记忆里没有的脸。
对方先开口了:“殿下已经许久不来寒舍找林某听曲了。”
姓林,听曲。这两个关键词让余简知道了这人是谁。这是太医院林太医的长子林丘笙,他与华子胥有个共同爱好,就是那朝凤楼的戏曲。可是他记忆里的林丘笙明明不想这样。
“……”余简自今没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