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罗念就开始往那位助理的手机号转钱,支付宝蹦出一个警告,单日限额二十万。罗念在心里骂娘,这要一个月才能还回去。想了想,一个月就一个月,又不是一年,还他娘的。
罗念在李白斗里一边仔细的擦着自己的鼓,想得入神,连朝思进来都不知道。
朝思跪坐在卡座上,下巴放在卡座的椅背,盯着罗念擦鼓。
还是罗念好,乐队和服务生经理都不知道走了多少个,只有他一直都不走,多好。
李白斗一停业,他就在酒吧里擦鼓,就这么擦了四年多,朝思早都习惯了。之前不觉得怎么样,不过这次陈白太伤人,突然就觉得自己身边只有这么一个好人了。
“罗念,你可别走啊。”朝思轻飘飘的来了一句。
罗念全神贯注的想着坏事,这么一句,吓得罗念手一滑,两个镲片猛地相撞。安静的酒吧里哗啦一声,震耳欲聋。
“...你能不能别这么吓人!”
朝思被震得够呛:“你也是!”
罗念:“......”
多少收了五百万呢,罗念心虚。
“罗念,听见我刚才说的了吗了,你可别走啊。”
罗念继续心虚:“......”
见罗念不回答,朝思惊了:“你要走????”
罗念:“我不走。”
“你怎么回答这么迟疑?”
罗念舔着脸:“反正你一时半刻也不营业,前几天有个朋友找我帮忙录小样,我就想找地方搭个录音棚,以后租出去也是不少钱呢。”
“啊?”朝思一脸怨妇,“你这不就是要走了啊。”
罗念走过来拍了拍朝思的手:“你酒吧一时半会营业吗?我就是闲的时候琢磨这件事,等你营业了,又有乐手了,我就哪都不去。”
朝思亮着眼睛:“真的呀!”
罗念看着眼前这个剃着寸头,常年带着黑色耳钉的社会青年,忍住违和感,愧疚的在他头顶扫了一下:“真的真的。”
朝思转过身,老老实实的坐在卡座上,心里不老实的打定主意:他身边就罗念这么一个朋友了,他死活不能让罗念走的,用尽手段都不能让他走。”
罗念洗干净擦鼓的手绢,双手甩了甩水走出卫生间,坐在朝思对面的座位上。
“你不是回不了家了吗,我家还有客房的。”
朝思放下手机,一言不发,盯着罗念。
罗念是很好看的男生。
只用这一条,就可以是朝思住进罗念家去的唯一且全部原因。
住进去多好啊,罗念很会收拾卫生,自己不用住在酒吧里胡乱度日了。罗念还会做饭,自己不用顿顿叫外卖了。最重要的是,罗念这样的男生,坐在自己眼前,什么都不用干,自己看着就能看一整天。
对对对,罗念很简单,所以追他也简单,每晚带着他全城的live house听一遍就齐活了。
酒吧刚开业的时候找乐手,那时候的罗念头发比现在稍微长一些,刘海稍微遮住眼睛,不喜欢说话。坐在鼓前,从头发缝隙中看了自己一眼,抄起鼓棒就是一顿猛敲。
那一首也不知道敲的是什么,朝思只知道他被震天的鼓声震得毫无冷静的余地。这个不说话的人与世界交流的工具不是嘴,而是鼓。
敲鼓的罗念就像一个饥饿的吸血鬼终于找到了食物,又像变了身的.......巴啦啦小魔仙。
朝思也就这么点想象力。他没办法比喻,只知道在鼓前坐着的罗念是华丽的,是有着天使光圈一样的光环的。
朝思甩了甩头,骂自己。忘了吗?第一次跑到罗念面前说你好漂亮,能不能做我男朋友的时候?
罗念什么都没说,泼了自己一脸冰水,告诉自己好好想想怎么有礼貌的说话。
朝思看着罗念,这人正盯着自己卡座地下有客人掉下来的爆米花碎屑,嘟囔:“我都扫过了一遍了,怎么还有垃圾。”
随后罗念弯下腰,伸手把碎屑拾了起来。
弯腰的一瞬间,白色肥大的T恤垂了下去,露出一截光滑消瘦的腰。
这一节腰是朝思心里的红灯,耳边响起了被泼水时,冷水流进自己耳朵里的嗡嗡声。朝思吓得一激灵,转身跑到卫生间里洗了把脸。
罗念不能整,不能整,太危险了。就算他没男朋友,也不行。
“你没说要不要去我家住?”
朝思嘶吼:“不去!我不去!”
罗念想,虽然钱要退,但是收了钱一天就得给人办一天事,不能离朝思太近了。然而又平白收这么多,不照顾着点人家儿子也不太合适。
做贼心虚道:“不去就不去呗,谁逼你了。”
傍晚,严章又不请自来了。
罗念想起来昨夜俩个人也算作不欢而散,心里愧疚,便没有拒绝,让严章上楼了。放下手机的瞬间他突然想,自己最近怎么总是做这种心虚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