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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毕业五年后的聚会,小米终于得到了一些步阑的消息。英国留学回来,是一家贸易公司年轻的经营者,名气响亮。她本来很犹豫。上周谭雪给她打视频电话时,刻意说了一句:“我去年在美国结婚你都没来,这次我就回国一天,跟老同学们晚上聚聚,第二天一早就得飞美国,你必须来见我。”像给她台阶下。
对着镜子,小米深深叹了一口气。
身上的这件晚礼服是上周花了大价钱买来的,虽然小米现在的经济情况不好,但是在谭雪面前,她不想丢份儿。更不想让那个人知道她过得不好。
小米一下出租车,就把包抱在怀里飞奔进餐厅,还是迟到了。曾经的高中同学们已喝了不少,小米很不好意思地入了局。大家如今有模有样,不是创业收益颇丰,就是混到企业高层,再不济读了研,唯独她还是一家医院的实习护士,久久熬不出头。
迟到嘛,免不了要先罚酒三杯,然后三三不断,屁股还没坐热就好几杯酒下了肚,她很快面色绯红,捧着酒杯傻呵呵地,也不知在乐什么。听见人问:“小米,越长越好看了,谈恋爱没有?”
她腼腆地摇头。招架之间,一声低笑传进耳中。
那笑声清朗好听,那么的熟悉,无数次在她的梦中出现。像一根银针,在寂静无声中掉到地上。
“叮”地一声。
她将视线转向声音的方向,一刹那乱了心神。
是步阑。
时隔太久,少年蜕变,身材不像高中时清瘦,有了些Jing壮的轮廓。脸,还是那么好看,足以让任何一个女人沦陷的好看。
也许是酒过三巡有些微醺,他在醉意中伸手将自己白衬衫的纽扣解开了几颗,小米注意到步阑腕上的那只手表,大概是她一辈子都买不起的东西。
有人在她身边轻声讨论,步阑今天是带女伴来的。你看,他女伴都醉得趴在桌上睡着了。
小米心里想,方才的低笑恐怕正是对着女伴,此时他正将女孩的衣领向上拉了拉,盖住不慎露出来的胸带。
“还记得吧?”谭雪拿着杯红酒,轻轻靠在小米的肩上:“当年有那么多女孩喜欢他,连我跟他都有一段。”
怎么会不记得。
那时她追到步阑房门口拼命拍门,鼻涕眼泪流了一脸,边哭边说,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步阑给她开了门,将她一把拖进屋子里。门砰地一声关上了,二人面对面站着,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步阑问她:“你发什么疯?”
小米说:“你跟别的女孩谈恋爱都随你,但你怎么可以跟谭雪在一起。”
“谭雪怎么了?”
“谭雪是我最好的朋友啊!”小米哭着说。她越哭越厉害,一抽一抽地。步阑最喜欢她哭,此刻歪着头瞧着,将袖子前端拉长,攥在手心里给小米擦眼泪。他低头,贴近小米的耳廓:“你不喜欢?”
“谁会喜欢!”
步阑轻声笑了,退后两步,双手搭在她的肩膀处,微微用劲儿向下按了按。小米的双膝鬼使神差地失了力气,在他面前跪下来。这是步阑最钟意的姿势,他残酷地问:“好朋友的男朋友想Cao你,你不喜欢?”
小米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
步阑用手掌轻轻拍了拍小米的脸颊:“只要你说不喜欢,我再不碰你。”
小米闭了闭眼。她没说什么,好似在心里叹了口气,转而用脸蛋去蹭他的下体。隔着布料,依然能感受到里面的形状,她知道她现在该做什么。小米的眼泪shi了他的裤子。
步阑垂着眼看她,冷冷地说:“小米,你自己说过,你是我的狗。你没有资格向我提要求的。”
回神之际,谭雪拿上了一瓶酒和两个杯子,对小米说:“走,去敬杯酒,你陪我!”话音未落,对方已经将她拉起身,推着她走到步阑面前。
小米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一旦靠近,她就像一尾上了岸的鱼,浑身紧绷。
别人都不知道,可是小米是知道的。虽然长了一张人见人爱的脸,可是步阑他,的的确确,毫不夸张地,是一个恶魔。一个会凌辱人心的魔鬼。
谭雪是个洒脱的性子,如今她已婚,嫁的是自己喜欢的,跟步阑碰个杯也是体面的。步阑愿意给她这个体面。
小米就不一样了。
谭雪跟步阑碰完杯,把小米拖到面前,大家都知道高中时这两人关系不好。她用手肘碰了碰小米的胳膊,示意她举杯:“都是高中同学,步阑、小米,你们都干了,一笑泯恩仇。”
步阑一个眼神飘过来,极轻地落在小米身上。小米不敢看他,匆匆忙忙地吞下一杯酒。她以为步阑会为难她——他一向如此。但步阑没有多说什么。
三人就这样气氛诡异地对饮,数杯之后,谭雪被其他人拉走聊天,又只剩下他们二人。小米借口去洗手间起身,步阑慢慢地抿了一口酒,问了句:“我跟你有什么仇?”
小米的后背即刻僵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