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回16岁?
冷清的病房充斥着难闻的疾病气息,陆贝贝躺在病床上,罩着呼吸机困难喘息。她的手背扎着滞留针,胸口贴着心电监测,柔弱的生命力不如床柜上摆放时日的粉白桔梗。
疾病将她略带姿色的脸庞摧毁,曼妙的身材变成瘦削的皮包骨,活着不如死掉。她一天难得几次清醒,往往睁眼不久又陷入昏睡。
陆贝贝如往常一样,疲惫地闭上双眼。这一次,疼痛和虚弱没有如常到来。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止不住地下坠,仿佛没有躺在病床上而是掉落进隧道里。下坠的时间很长,陆贝贝的心脏因为坠落感而狂跳不止。心跳越来越重,也越来越强。慢慢地,陆贝贝发现了异样,自己的心脏变得强壮,好像青少年时候一样健康。陆贝贝的疼痛感也在慢慢消失,身体像注入血rou般恢复生机。
眼前一道白光,陆贝贝在刺眼的光亮下被迫闭上双眼。等她再次睁开双眼,眼前的一切都变了样。
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惊讶地打量着面前的高中校园,带着些婴儿肥的漂亮脸蛋止不住惊讶的神情,微微张开粉蜜色的唇。她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手紧紧攥着红色的书包带,乌黑发亮的头发扎成Jing神的高马尾,陆贝贝回到了自己的高中时代。
熟悉的茉莉花前奏响彻校园,大声地提醒学子们准备上课。陆贝贝看到身旁跑过几个面熟的同学,也顾不上询问情况,赶紧跟着他们一起跑回教室。
陆贝贝走进教室,讲台上空无一人,老师还没有到教室。陆贝贝松了一口气,她环顾教室,只剩下第二组第一排的位置没有人坐。陆贝贝皱眉,坐到空位上。尽管陆贝贝住院时已经是28岁了,但她的身体还带着对这个位置的熟悉感。高一时,她正是坐在这里。
趁着老师还没来,陆贝贝悄悄转头打量她的同学。入目的面孔并不是每一张脸都熟悉,陆贝贝对一些没有太多交集的同学已经没了印象。陆贝贝接着观察,看到了坐在她侧后方的班长。班长正无聊地转着笔,发现陆贝贝的视线,他挑起好看的眉毛,坦然地接受陆贝贝的打量。陆贝贝赶紧收回眼神,她还记得班长,年少时情窦初开却无疾而终的对象。
“咳咳,开始上课。”
语文老师不知何时已经来到教室,摊开教案开始讲课。陆贝贝从书包里掏出语文课本,佯装听课,内心却在不断梳理发生的情况。
陆贝贝轻轻掐自己的手背,很真实的疼痛感。周围的同学大多都认识,没有什么异样,不像是机器人。他们对自己的出现也没有抱以诧异。手和身体可以感觉得到是16岁的身体,书包里的书本也写着自己的名字,笔记是自己的字迹,可以触摸,不是虚像。
陆贝贝猜想,自己可能是因为某种不知名原因,穿越或者说回到自己的高中时代。
陆贝贝很快接受了这个现实,内心反而涌出一股兴奋之情。一个将死之人,发生什么都不可能比死亡更糟。太久的卧床和痛苦让陆贝贝清楚地认知到自己命不久矣,28年循规蹈矩的生活让她既克制又留下许多遗憾。那么,管它是穿越还是平行世界,这一次,陆贝贝非玩它一回。
熬过了一个上午的课,陆贝贝半凭记忆半凭观察,顺利在食堂吃上午饭,并回到女生宿舍。
“贝贝!”陆贝贝一进宿舍,就被一个身材高大的女生搭上肩膀。“你今天中午怎么没和我、皓然一起吃饭?”
说话的女生叫郭梦洁,剑眉挺鼻,面容略显英气,是陆贝贝高中时的好友。郭梦洁和口中的季皓然就是班长。郭梦洁和季皓然是从小长大的隔壁邻居,比起青梅竹马,两人更像兄弟。郭梦洁开朗爽快,身边从来不缺少英俊帅气的男朋友。纵使季皓然再好看,郭梦洁对他也并不感冒。
高中的时候,郭梦洁给陆贝贝送过不少助攻。陆贝贝不清楚现在的状况,决定从郭梦洁这儿探探风声。
“对不起梦洁,我脑子有点乱,搞不清楚皓然和我算什么。”
“啊?上周军训的时候你俩不是还偷跑到天台看星星嘛。”
军训?陆贝贝想起来了。
陆贝贝的高中实行的是先上课再军训。等军训通知下来,课已经上了一个月,班级成员都彼此熟悉。城郊深处的军事基地,绿油油的迷彩服和不苟言笑的教官组成高一新生们十天的军训生活。第一天站军姿,陆贝贝在烈日的烤灼下手脚发软晕在地上。季皓然作为班长,背着她跑去医务室。陆贝贝身高不到160,娇小可人,躺在季皓然背肌发达的背上,柔软的头发一缕一缕蹭着季皓然的耳朵,带着青春懵懂的痒意,撩拨起季皓然的心。
早在季皓然心动之前,陆贝贝就喜欢季皓然。
185的身高让季皓然从一群正在发育的高中男生中脱颖而出,他是校篮球队的队长,球衣8号,赛后撩起衣摆擦干额上的汗水,惹起一阵女生尖叫。季皓然虽然笑起来痞帅痞帅的,成绩却不赖,深得老师欢心。加上他极具号召力,毫无意外当选6班班长。对季皓然春心萌动的女生很多,陆贝贝只是其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