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起了彩台。若朕想要观赏端午赛舟,那彩台就是绝佳的去处。另外,他也准备了龙舟,以防朕想要乘船沿河游览汴州城。端午当日要往水里丢的粽子自然也是有的,还都规规矩矩地包成牛角形状、再用五色丝线系好,挑不出一丝毛病来。
不提别的,至少朕确实很愿意乘船沿河游览汴州城。端午当日一大早,朕就带着一干京官登上了龙舟。单单游历城内的运河,耗时不算长。等朕再到彩台上时,龙舟赛还没开始。
“因在匆忙之间,所备粗鄙简陋,还望陛下恕罪。”没等朕完全入座,陈兆祥就忙不迭地告罪。
朕能理解他的惴惴不安,毕竟刚刚那条龙舟确实不符合给天子用的标准。但他也说得对,哪个州县会没事准备一条御舟、就等着朕视察时拖出来用?一个月赶工也赶不出来啊!再者说了,只要理由充分、不会让御史参一本,朕并不在乎龙舟够不够宽敞、够不够豪华。
“起来罢。”朕摆了摆手,“汴州运河通航无碍,那洧州、杞州、陈州呢?”
洧州、杞州、陈州正是汴州所辖的另外三州。
陈兆祥立刻回答:“臣已命人细细考察三州河情,并一一记录在案。”他小幅招手,身后就有人奉上了三大箱文册。“陛下,现在就开始么?”
朕对那几口箱子不太意外。这种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朕会问的东西,陈兆祥肯定准备了。但从他小心翼翼地观察朕身侧大臣的表情上判断,他应该没想到朕现在就要看。“先拿重要的来。”至于其他文册,自然有工部翻看核对。
陈兆祥不敢怠慢,赶紧拿起最顶上的一本,而后恭恭敬敬地奉上。但朕刚看了十来页,就听得两面岸边一阵喧闹。“怎么了?”
“回陛下,赛舟的时辰到了。”陈兆祥道,谨慎地建议:“不然臣命人传话下去,再推迟一阵?”
朕瞧了瞧他,又瞧了瞧随行官员。谢镜愚只朝着朕这头,雍蒙也是如此,还有三五人同他们一样;至于其他的,多多少少被喧天锣鼓吸引走了心神。“不必了,”朕道,“没道理叫百姓们都等朕一个。若是要开赛,陈都督现下就去罢。”
陈兆祥顿时有些迟疑。“那陛下不就……看不见了么?”
想到这事不算难,但真把这话说出口,朕这位陈都督也是很实诚了。“无碍。”朕想了想,又补充:“你替朕说一句,龙舟赛中的优胜者前三,每人都能得到朕亲赐的长命索。”
所谓长命索,就是五彩丝线。端午时,人人都把它绑在手臂上,有吉祥和希望的意思。这玩意儿当然称不上值钱,但一般百姓哪里见得到皇家之物,更何况还是天子所赐、意义非凡?
陈兆祥赶忙应下,眼中希冀一闪而过,显然也挺想要。朕看在眼里,并不立刻点明,只继续翻阅手中的文书。偶尔有不清楚的地方,朕再让人翻出相应的详细记录,一一对照研究。
虽然书册挺厚,但因为记得清楚,核对起来也很容易。朕前后发现了几个不大的问题,便都圈出来,叫张继再看看。等张继一一检查、写出整改意见后,再交给谢镜愚及门下侍郎复核。尚书省和门下省殊无异议,朕便让周不比立即誊写出来。
如此一番流程走完,交回陈兆祥手里的东西已经是正式诏令了。对这种效率,他惊得目瞪口呆,接令的时候差点忘词。
朕没多说什么。毕竟,若是不能当即处理事务,朕出宫小半年,回去怕是会被成山的折子淹没。被淹还是小事,耽误工夫问题就很严重了……这也正是朕要带大把官员出行的原因。
巧合的是,朕正事做完,龙舟赛也接近尾声。朕便去露了露脸,再用龙舟赛作比,激励众人在运河一事上也要有争先Jing神。约莫是那些长命索起了作用,百姓热情高涨,万岁之声响彻云霄。
端午赐长命索、衣物、粽子是惯例,朕自然不会忘记大臣们。回到都督府之后,陈兆祥准备了晚宴,朕便在宴上赐下早就准备好的锦盒。里头的东西基本类似,只有谢镜愚的少一样。
没人会当着朕的面打开锦盒,故而宴席结束之后,朕不慌不忙地沐了个浴,而后拿了一卷书慢慢翻看,估摸着谢镜愚什么时候会发现。果不其然,天色刚黑,他就求见了。
但谢镜愚并没开口就问,而是先汇报了汴州水务的总体情况。确保朕都听进去之后,他才道:“陛下今日赐下的什物,好似少了臣一样东西。”
朕假装不知。“是么?少了什么,朕叫人给你补上就是。”
“陛下。”谢镜愚微微加重口气,不很赞同的样子——他显然猜出了朕和他装傻。
瞧谢镜愚一本正经地板着脸,朕扑哧乐了。“朕贵为天子,还能故意短你东西?”朕好笑地反问,随即指了指桌上的另一个锦盒,“你少的东西在这儿呢。”
谢镜愚便上前两步。在他碰到锦盒之前,朕又补充:“现在就打开来看看。”
听得朕如此说,谢镜愚已经猜出了几分,眉梢一挑。“陛下,这盒子里装着的怕不是长命索罢?”
朕回了他一个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