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犹未尽似的回了玄武山庄。
不料这日却来了客人。
多年后付翊依然记得这一天,它是噩梦的开端,偏偏那时他却浑然不觉,没心没肺地活。
只是一位客人,付翊未能说上话,只是瞧见几眼。那人的容貌确实引人注目,
他的眉眼过于轻佻浮夸了,偏偏一身深青色衣裳压得人的气质死气沉沉,明明嘴角带笑,眼中却是仿佛与生俱来的Yin暗难辨,看着你的时候,仿佛觉得浑身发冷,有种被毒蛇盯上了的错觉。
付辛对这几年付翊的改变很是欣慰,这个日渐老去的男人说:“下去吧,都成年了,我们在谈事,莫要随意打扰。”
过几日就又是付翊的生辰,他每次生辰他爹都会邀请老友前来庆贺,因此对山庄近日来了些奇怪的人不在意。付翊还留了个心眼,转头问陆英才,“大师兄,刚才屋里那人是谁?”
陆英才一反往常,神色有些凝重说:“那人就是称霸武林的长生教教主高长宗。”
陆英才说的凝重,付翊没来得及多问,就被付夫人叫去。
一跨进付夫人的房间,付辛就被他娘拉去。
付夫人与付辛两人恩爱非常,却只有付翊这一独子,更是宠爱,付夫人面容温婉,面相和善,眼中满是宠溺之色,拉着儿子的手,“乖儿子,都这么大了,过两日就是你的生辰,这礼物,娘就先送给你。好生带着,不要给别人。”
付翊只觉得手腕上一凉,是一串串着朱红色珠子的手链,光滑圆润,小巧玲珑。
付翊的生辰还是没能过上。
安顺十七年,长生教覆灭泉州玄武山庄,随后开始在江湖大肆张扬不分是非杀人。
熊熊烈火席卷了玄武山庄的每一处,灼热的火气舔舐着人的皮肤,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长生教的人都穿着深灰色衣裳,仿佛游走在黑暗中的鬼怪,举着镰刀,无情而冷漠地收割人命。
陆英才拖着发了疯似的付翊躲在一处隐秘的地方,他废了好大力气才阻止了对方冲到付辛夫妇面前,他把人按在地上,道:“你冷静点,你过去就是去送死!”
付翊睁大眼睛,身上满是血污,“可是我爹我娘……他们……”
付辛夫妇死的那一幕仿佛还在眼前,沈竹叛了,沈竹是长生教之人。高长宗率长生教人各处屠杀玄武山庄的弟子,其惨无人道的程度令人发指。
付翊见此惊变,即便是多活一世也难以接受和反应,整个人手足无措,完全不知该怎么办。
此处隐蔽,陆英才按住他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说:“付翊,阿翊,你是师父的亲儿子,他是为了救你,为了救你,严叔让小明假扮成了你的样子,你难道还要回去送死?”
付翊怔怔地看着他。
血流成河烽火燎原。
他恍惚着问:“我不值得。”
陆英才把他拉起来,神经紧绷,Jing神高度紧张,警惕地观察周围,带着付翊逃出去。看来严叔带着假扮付翊的严明这一方法奏效了,长生教的人一时发现不了他们。
陆英才压低声音说:“没有什么不值得。师父师母就你一个孩子,自然要护着你,师弟们生是玄武的人,死是玄武的鬼,怎么能怨你,要怨也得怨那无恶不作的长生邪1教!”
付翊跑的直喘气,“长生教为何要这么做?”
“他们在找一样东西。”
陆英才声音无比凝重,“洪武帝病重,寻求长生之法,高长宗入江湖,寻一味药,叫长生丹。”
付翊道:“可是我们没有所谓长生丹,若有,人命攸关,爹娘也不会不给!”
陆英才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况且沈竹似乎知道了什么秘密,即便是一丝可能性,高长宗也是会痛下毒手之人。”
他们在路上遇到一个车夫,买下了马匹,两人往城外赶去。
深夜,付翊从灭门之祸的震惊、仓皇、悲痛中还未反应过来,坐在马车里,手中还握着悯音剑。
四周寂静里忽然射来好几支箭,力度之大嵌入马车壁,陆英才撩开帘布,神色慌张,“阿翊,快过来。”
他把人拉到马背上,提剑劈开了绳索,车厢脱节,砸在了地上,被乱箭射成了个大刺猬。
陆英才把马缰塞到付翊手中,“跑!”
付翊反手抓住他,眉眼间都是惊慌和害怕,声音颤抖着:“不要,师兄……”
陆英才忽然笑了,“跑得越远越好,别想着报仇,自己快快乐乐地活。师兄给你,去把沈竹那个混蛋给杀了。”
他提剑劈开箭雨,身上的衣服渗出血色,以往温润的眼眸间满是厉色,“背叛了师父,就让他拿命来还吧。”
付辛脾气是不好,但心地善良且重情重义,陆英才自幼在其座下练武学习,师父是他最为尊敬也爱护的人。付辛最爱付翊,那他拼死把人送走,而自己,就留下替他师父报仇。
山间落下惊雷,山风猎猎,吹的人长发飞扬,剑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