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因为太不值钱,免不了要被当作垃圾运走。
“这花儿漂亮是漂亮,就是一年没几天看头。以前老太太喜欢还无妨,现在还养着倒没意思了。”张明涓如是说,到底是留过洋的女人,根本不信老太太那套养着花供奉菩萨的无稽之谈。
当时袁天纵沉默了一下,他还记得不久前老人曾经嘱咐过,要好好照顾她的花——这是最疼爱他的人留给他唯一的请求,男人不忍辜负。
最后袁天纵让人将所有的昙花都运到陆敏行那儿去——反正他是没有工夫去伺候的,也不想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他名义上的老婆。袁天纵总觉得,大概只有耐心十足的敏敏,才能始终如一地善待这些花儿。
“我nainai留下的,你帮我好好看着。庙里的高僧说是可以保护我身体健康的。”袁天纵将陆敏行圈在怀中在他耳边低语,突然吃吃地笑起来,“我的身体关系到你的终身性福,可不要怠慢呀……”
陆敏行用手肘轻轻撞了撞他的肚子阻止他胡说下去,一双眼睛只在那些墨绿色的叶片中静静地梭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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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年底,法院简直都快忙疯了,开庭的开庭,结案的结案,追债的追债,写完年终总结还要计划下一年的工作,大家都是走路用小跑,急起来连喝水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加班自然也成了家常便饭,民庭尤其如此。
陆敏行已经有超过一星期没有好好回家吃饭了,幸好袁天纵这段时间也很忙。陆敏行知道若是让他一个人呆在家里等,他必定会暴躁跳脚,最后多半又会跑到“卫城”去寻欢作乐。
但是今天陆敏行却必须早些回家,因为早上刘芝萍突然说,今天是儿子的生日,让他一定要回家吃饭。
陆敏行基本上没有过过什么生日,他觉得此事毫无意义。年幼时母亲很少记得这些,即使记得也没有能力有所表示,而陆敏行只要吃饱穿暖有书读就没有别的要求,至于庆祝或者礼物什么的对他而言实在过于奢侈。后来他跟着袁天纵,那个人是连自己的生日都未必在意的主儿,至于其他人就更谈不上了。
六点钟出了法院的门,冬天黑得早天色已经完全笼罩在夜色之中。陆敏行匆匆地走着,生怕母亲和卿姨等得急了。
“陆敏行……敏行哥哥!”
突然他听见有人在背后叫自己的名字,起初有些怯怯的,后来才敢大声叫出来。
陆敏行转头一看,一个女人的身影从法院大门不远处的路灯下朝他跑过来,大概是冷天在外面呆得久了,动作有些僵硬。
“敏行哥哥,是你吗?”
见那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朝他走来,陆敏行有些不忍,主动朝那边走了几步,接着路灯的光芒他看清了那张脸,沉埋许久的记忆逐渐翻上心尖。
“你是……惠茹?”他迟疑地问道。
记得离开的时候,这还是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如果不是眉梢上的那粒黑痣,陆敏行也未必能认出她就是当年邻居家的小女儿,而她的哥哥栾鸣辉,正是当年跟他合作算计袁天纵的同伙之一。
“是我,是我,敏行哥哥,你救救我……”栾惠茹一见他认出自己立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我爸和我哥要把我卖掉还债,我不想去,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你现在做了法官,我在这里等了一天,求求你救救我……”
陆敏行沉默了一下,拉起地上哭得语无lun次的姑娘,“起来吧,有什么事情,慢慢地说。”
18、第18章 ...
第十八章
将栾惠茹带到法院附近的麦当劳,找了个角落里坐下,陆敏行给她点了一杯热nai茶和一些吃的,趁她吃饭的时候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有急事,说要晚点回去。
“到底怎么回事?”见那姑娘青白的脸色恢复了些,也没像刚才那样抖得不行,陆敏行这才开口问她。
“嗯,我……”栾惠茹冷静下来,大概也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太过激动唐突,脸上闪过一丝羞赧,继而又变成凄厉,“我爸和我哥欠了好多赌债,要让我去陪酒赚钱,我不肯,我哥就揍我,今天他们带了好多人来要捉我去,还好隔壁的阿玉给我报信我才跑出来,呜呜呜呜……我没有地方可去,只有到你们法院门口……”
前段时间电视台搞了一些法制节目,其中一个是关于一个比较复杂的离婚诉讼案件的,主审的法官正是陆敏行。他在电视上介绍案情和解释判决的时候正巧栾鸣辉路过看见了认出他来,非常兴奋地对妹妹说这不是那个陆敏行吗居然当上法官了,还洋洋得意地炫耀了一通他们当年一起在道上混的经历,对于他能进法院啧啧称奇。
那时候栾惠茹虽然年纪还小,也对这个干净漂亮又沉默寡言的邻家哥哥印象深刻,栾鸣辉一说,她立刻就想起来了。小时候陆敏行和她哥哥关系不错,所以待她也挺好。
母亲早逝,周围的邻居亲戚情况也不比自己家里好多少,被父兄逼到走投无路的栾惠茹突然想起这个唯一有可能帮助她的人,于是不顾一切地跑到法院门口来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