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受到冲击,方家天生势弱,使得实际的管理权还是落到了九方家的手里……
再想想日前的动荡,血族翻脸,半妖闹事,林林总总叠在一起集中爆发,又是一场大灾难,而要细究起来,其伏笔无一不是在之前的大疫病中就已经埋下。这样说起来,他给这个世界所带来的灾难,还不只是一场大疫病而已……
“别想太多,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你的错。”似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杨师泥温言安慰道,“很多事情,都是注定要发生的,只是缺一个导火索而已。没有这个导火索,还会有下一个,就算实在没有,也会有人想办法给自己搓一个出来……总之,想开点吧。”
“不管怎样,大疫病的罪总是在我身上的。”华非显然并没有被杨师泥宽慰道,依旧是一副蔫蔫的状态。杨师泥见状,神情一顿,犹豫了片刻后,又道:“关于这点,我只能告诉你,有些事情,其起源归根结底还是在人心。即使是在大疫病这件事情上,你的责任也远没有你所想象的来的大。”
华非闻言,诧异抬头,杨师泥却只冲他竖起了一根手指,比在唇前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又横过来,在唇前做了个拉上拉链的手势:“言尽于此,别多问了。我发过誓的,关于这件事,真的不能再多说了。”
华非心头又惊又疑,然而杨师泥都这么说了,也只好强压下追问下去的欲望,不可否认的是,自从恢复记忆后就一直被沉沉压着的心脏,在听到杨师泥这么说后确实是变得轻松了些。漆矾在两人之间飘来飘去,一脸困惑,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再说话,便忍不住开口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你们说的我都没听懂。】
【没什么,只是他在宽慰我而已。】华非以石夷神语回应道,又转向杨师泥,【无论如何,我都要谢谢你。是你给了我新生。】
【用不着谢。我会帮你,也是因为你愿意帮我。你并没有多欠我什么。】杨师泥连忙道。漆矾听得云里雾里,直接问道:【所以你们当时到底发生什么了?蚩矶沉睡,产生恶风,搞出了一场灾难,后来呢?】
【后来,就是他和他的同伴找到了当时还在沉睡的我,并设法将我唤醒。】华非回答道,说话间与杨师泥对视一眼,见杨师泥没有阻止的意思,便又继续道,【我们达成了协定。我把我的身体留给他们,以研究用来对付病毒的方法,而他们,作为补偿,会重新给我一个身体,以及一份全新的身份和记忆。】
【当时也是以为,如果能成功将身体换出,并将属于石夷的那部分力量封印,或许就能成功阻止韦鬼的出现,不过从之后的情况来看,这个尝试还会挺失败的。】杨师泥苦笑着接口道,随后便站了起来,后退一步,冲着华非行了一个古怪而又端庄的礼,【真要说起来,我才应该谢谢你。这个世界的人都应该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将身体给了我们,我们也根本做不出什么疫苗,大疫病所带来的情况,或许还会更糟。】
【没什么好谢的,这只是赎罪而已。】华非不以为然地说着,随意一抬手,一阵轻风从杨师泥身旁掠过,将他的身体温和托了起来。杨师泥直起身子,冲着华非又是一个无奈地笑,【就像我刚才说的,这个罪,其根本并不在你。】
【那我也有责任。】华非说着,端起茶杯将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目光一转,却是不由想起了当年被杨师泥和他同伴悄悄带回万物学院的时刻。
杨师泥当时研究造人的法术已经初见成效,费尽心机给他捏了个牢固的躯壳出来,又小心将魂魄取出,洗净装入,一切痛苦的记忆便在那魂魄与全新躯壳相融的一瞬间裂成碎片,深深沉入地壳的最底层,再不露一点端倪。杨师泥又为他伪造了童年的记忆和来历,利用自己的权限和手段将他安插进了万物学院的初中部,从此这个世界上再没了那个狼狈半生、活似笑话的堕落石夷神,只有一个血统稀薄、没啥大用的庸庸半妖,跟个小鸟似地在万物学院这间宽敞的牢笼里扑腾,飞上飞下,欢快得很。
现在想来,反倒是作为华非时的那段记忆,要更为遥远与缥缈些。华非想起杨师泥曾问自己,如果可以给自己选择血统,他希望自己能是个什么模样,自己当时只是反问,这个世界里有什么种族是可以死后重生,且重生得干干净净,不带一点过往尘埃的?
杨师泥当时想了好久,才不太确定地回了个凤凰;自己就愉快地一点头,特别干脆地就拿了主意——好,那我就当凤凰。你想办法把我变成那个吧。
华非至今记得杨师泥在听到这句话后那副仿佛被塞了一嘴榴莲壳般的表情。
只可惜杨师泥水平有限,使劲浑身解数也没能将自己捏成个凤凰,只好在后来的血统鉴定中拼命补救,仗着万物学院没人见过活的凤凰,一口咬死了华非的凤凰血统。也是华非的血统比例实在太低,低到万物学院没人愿意较真,便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定下来了,那依旧盘旋在体内的淡淡的石夷气息,就这么被冠以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名字。
华非也就定着这么个混来的凤凰名头,在万物学院快快乐乐地混了十多年,丝毫不知这个名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