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二胖很嫉妒:“这才叫人比人气死人呢!”
&&&&他忍不住跟季棠棠讲起当年:“难得一天假,可以去县上,去nai茶店喝东西,里面加料,小姑娘给他的最多,换我们买吧,嫌料少还被翻白眼,什么世道你说。”
&&&&季棠棠把相片塞回去:“那以后都让他买不得了,一次性把你们几个人的都买了,大家的料都多。”
&&&&陈二胖不动了,他看着季棠棠,张着嘴巴没说话,眼睛里分明流露出时隔多年恍然大悟的追悔之情。
&&&&这么简单的做法都没想到吗?看来当兵的少年都挺淳朴老实的,季棠棠低头想笑。
&&&&不过当然,岳峰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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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凌晨两点,终于收拾妥当,陈二胖一通抱歉住宿简陋之后,跟她道了晚安。
&&&&终于安静,全世界寂寞到只剩下她一个人,季棠棠关掉书房的大灯,只留了桌上一盏小小书灯,光线很暗,笼着床头窄小的一块,季棠棠蜷缩在仅有的那片光里,慢慢举摩挲着自己的那串风铃。
&&&&盛影死后,路铃的边缘都染上血色,像是云南少数民族的扎染,不管是风铃的叶盖还是古钱的匝边,这是盛家的铃祭奠盛家女儿的方式吗?但是为什么盛影会死于盛家的骨钉?
&&&&完全没有道理,之前数次化解怨气,都是她将骨钉摁进对方的身体,这一次,她根本动都没动,甚至根本就没起过要伤害盛影的念头,为什么骨钉带血,路铃见红?
&&&&最初时,她的想法很简单,这是一串化解怨气的风铃,目的在于惩治恶人告慰死者,同时又可以历练自己提升能力——这条路虽然辛苦孤独,但至少做的是有意义的事,至少是一点点积累复仇的能力和希望,但是自从第一次怨气撞响风铃,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在一点点挑战和推翻着她最初的认知。
&&&&——为什么化解怨气的方式是这么残忍,等同于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生生撕碎,这到底是在化解怨气,还是在催生和制造怨气?
&&&&——盛家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家族,盛影眼都不眨就杀死尤思的残忍让她胆寒,如果盛家人都如此漠视生命,谈何天赋异禀化解戾气?
&&&&——为什么在没有她的授意和行动的情况下,骨钉会自行攻击盛影乃至要了她的命?
&&&&——母亲留给她的信里,一直让她逃命,可是时近四年,秦家人从来没有露过面,秦家何至于谨慎到如此程度,四年时间不露任何蛛丝马迹,以至于她开始怀疑,梦魇一样的秦家究竟是否存在。
&&&&……
&&&&岳峰说过的话又一次响在耳边:棠棠,如果你们盛家根本是一个作恶的家族呢?
&&&&以前,纵使有过怀疑,也从来没有疑心到整件事情的大前提之上,但是现在,她的信念基础开始动摇了,一直以来第一次,她开始正视这个问题。
&&&&如果盛家根本是一个作恶的家族,那么自己就是帮凶,她手上有人命这一点的事实是到死也不会改变了。
&&&&但这还不是对她最致命的打击。
&&&&最致命的打击是,她曾经是盛夏,她曾经有自己的生活和自己的未来,后来她做了一个决定,远离了朋友也埋葬了爱情,四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咬着牙流着泪和着血坚持到这里,回首一看,忽然发现,一切都他妈的是个笑话,真和假是和非值得和不值得都没弄清楚,就一头撞到了现在,回不了头也退不了步,更关键的是,前方是一团迷雾,说不清迈进去了,是坟墓还是出路。
&&&&没有比这更惨的事了,哪怕是那一次家破人亡仓皇出逃,虽然悲惨,但是有仇恨支撑她,她有活的勇气。这一次,什么都没有了。
&&&&季棠棠的眼泪慢慢流下来,她把风铃放到书桌上,轻轻拧灭桌上的灯,她躺到床上,睁大眼睛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吊顶,心里想着:马上就要撑不住了,真的就要撑不住了,让我今天晚上睡个好觉也好,让我有力气再缓过来。
&&&&说不清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是忽然又醒了,夜还是墨一样的浓重,凌晨特有的尤其的Yin冷,有人在黑暗中注视着她,距离很近,连气息都呼在她脸上,Yin凉的气息。
&&&&说不清为什么,季棠棠忽然就知道这个人是谁了,她没敢睁眼,身子不受控制地发抖,小声说了一句:“盛影,不是我杀的你。”
&&&&没有回答,Yin凉的气息更近了一些,离她的脸好像只有不足一寸的距离,一滴又一滴粘腻而又冰冷的ye体滴在她的脸上,季棠棠几乎能想象得到那张三道豁口的残破的脸,血是怎样从豁口里一滴滴流下来,她咬着牙就是不睁眼,手在被子底下慢慢拽,把被子蒙到了头上,隔着一层薄薄的被子,好像一下子就得了保护的屏障,陡然间失声痛哭。
&&&&不知道哭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