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开始,他就注定走上一条再也无法回头的道路,唯有披荆斩棘不畏艰难险阻,哪怕跨越千山万水血流成河,只要想到路的尽头是吴邪,他就会义无反顾永不迟疑的走下去。
“离人离人,就叫做‘离人碑’吧。”
一句话,语调很轻,像天边的浮云,一吹就散,但吴邪听着,却觉得像山中古寺里的铜钟,少年人每一个字眼都是一记悠远沉闷的钟声,撞击着他那颗早已不会痛的心脏。
他缓缓抬眼看向黎簇,目不转睛的看着,少顷,温柔的一笑:“黎簇,别怕,我会带你回去的。”
“……”
黎簇怔住,上辈子在这里时,吴邪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他略带疑惑的看向他,触及到他眼里的温柔和宠溺时,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还是说这老混蛋看出他不高兴,为了哄他才如此。
总之他不会信的,上辈子明明没有带他回去,他在汪家斗智斗勇努力活着时,他全都看不到。
后来,他终于逃出汪家了,可吴邪去了那个地方,要接那个人,甚至于接回那个人后,几句话就打发他,要他回去过正常人的生活,还说什么跟着他没用,他不该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
看啊,吴邪就是这样一个骗子,花言巧语哄着他,哄得他心甘情愿头破血流也要帮他完成计划,一切结束后,他就不要他了……
黎簇知道,他不会带他回去的,他想跟他回家,就得自己努力,如果怎么做都失败,那就把自己的尸体寄给吴邪吧,也算是回家了。
“你哭了?”
吴邪睁大眼,哭笑不得的看着突然对着自己流泪的少年人,伸长手擦了擦他脸上的眼泪,“刚才王盟还说你没人文关怀呢,现在哭,是为了证明自己有人文关怀吗?”言至此,停顿片刻,再开口,声音低沉又轻柔,“黎簇,别怕,有我在呢,我不会让你变成离人的,好吗?”
黎簇吸溜一下鼻涕,冷不防张开手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肩头,瓮声:“吴邪……”
“我在呢。”吴邪拍拍怀中之人的后背,另一只手揉揉他后脑勺,“别怕,会结束的,都会结束的。”
“……嗯。”黎簇揪着他衣服,眼泪早就不流了,他只是想抱着他,想与他有肢体接触,好让身体里锥心刺骨的疼缓一缓。
王盟在边上看着自家老板哄小孩,心道老板怎么那么双标,他肩膀也挨了一枪子,都不见老板那么关心呵护的。
后面,大概是为了哄哭红了眼的少年人开心吧,吴邪在那神神叨叨,学王胖子胡扯,跟跳大戏的神棍一样有模有样超度离人碑下的尸体们。
超度完尸体后,三个人本想回到车里休息一下,可走到一半时,蛇柏毫无预兆就出现了,连吴邪都没做好准备,只来得及叫了一声“黎簇”,就被蛇柏拖入地下。
纵然已经经历过一次这个场面了,黎簇还是惊恐不已,大喊着吴邪的名字朝他冲过去,试探拉住他的手。
吴邪在被沙子淹没之前,又一次在少年人因恐惧而怒睁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但没时间询问了。
而黎簇,在吴邪和王盟相继被蛇柏拖走后,很快恢复了冷静,不等蛇柏攻击就躲进车厢里,一屁股坐地上吃起饼干来,非常的悠闲自在。
有天心石粉在,蛇柏拿他没辙,他一点都不急着找吴邪,就在车厢里吃吃喝喝过了两天,直到黑眼镜憋不住现身,想忽悠小屁孩下去救吴邪。
吴邪一走,黎簇就彻底懒得演戏伪装了,嘴里叼着半块压缩饼干,慢条斯理地挪了挪身体,拿匕首指着车身上刻的那个“张”字。
“张起灵,张家古楼,麒麟纹身;汪家人,汪藏海,西王母长生之谜;老九门,张大佛爷,你黑眼镜。”
他痞痞笑着,成功看到黑眼镜的表情急剧变化。
“你猜,我还知道多少?”
黑眼镜表示他不想猜,只想先弄死面前的小崽子再说,吴邪这回眼光不好,居然挑中了汪家人。
转念一想,不对啊,如果汪家人知道那么多,哪用得着对付吴邪,面前的小子自己就能读取费洛蒙,有他在,别说是张家长生的秘密,恐怕地底下的事他全能知道。
所以,眼前的小子,什么情况?
他藏在暗处看了一路,这小子明明又傻又笨天真单纯,还又哭又笑喜怒无常,弱鸡菜逼的很,怎么现在完全像变了个人?
“劝你放下手里的黑金古刀,杀了我,吴邪就得去找第十九个人了,但那个人,绝对没有我对吴邪忠诚。”
黎簇不用看也知道,黑眼镜此刻肯定握住了腰际的黑金古刀,随时都有可能拔刀砍死他。
不过两人彼此心知肚明,黑眼镜不会动手了。
黑眼镜重新审视起面前的少年人来,这一次,对方靠坐在车座边,唇边噙着一抹邪笑,看似清澈的双眸漆黑深沉,里头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黑眼镜索性卸下伪装,和黎簇面对面坐下,问:“你既然知道那么多事情,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