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要我先上车。
这还是我第一次接触这种顶级轿车,我在车上瞪着内装,不敢轻举妄动。
司机先生上车以后提醒我要系安全带,接着就缓缓驶离公司。
我左顾右盼,忍不住问:“这是……严先生的车?”
司机先生用“你在说什么废话”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说:“是的。”
原来严先生不是只有一辆英菲尼迪吗?他居然有请司机?
那他、他为什么还要每天亲自开车和我上班?连出外参加宴会活动,都是我们俩轮流开车回家?
回家?回家!
我突然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
严先生的住处,只有一个停车位。
一股诡异的念头慢慢浮现,敲打着我的心。
这么久以来,我似乎终于触及了严先生不为人知的一面。
“这辆车平时都停在哪里?”我声音颤抖,小心翼翼地问。
“严先生在市区的房子里。”司机先生的回答仍旧简洁有力。
但却足够我思考了。
严先生有司机、有高级轿车、在市区还有一套房。
但他分明就住在离我公寓只有两条街距离的普通大厦,每天还必须亲自开四十分钟的车到市中心上班,下了班再开四十分钟回来;有时遇到堵车甚至会拉长时间,车程一小时以上都有可能。
他分明一直都开着那辆银灰色的英菲尼迪,停在编号九三零的停车位。
九三零?
我拿出手机,行事历滑到九月份,看了一眼又收回来;我没有查看严先生那天有什么安排,因为我突然想到严先生那天根本没有安排。
今年的九月三十号,他推了某个剧组邀请投资方的饭局,找我去一间开在巷弄里的日式料理店吃晚餐。
我当时不疑有他,因为我时常和严先生忙到一起在外面草草解决晚餐
严先生带我去的不是高级餐厅,就是一间挺普通的日料店,店长是他的一个好朋友、特别好的朋友。
我们和店长聊到很晚,最后严先生还先送我回家后才开回自己的住处。
他那天心情好得在车上哼起了歌。
而我忙到都忘了……九月三十号,是我的生日。
严先生说,那是他非常喜欢的数字。
他当时指着停车位的白漆数字看着我,那是我第一次坐他的车,他笑得特别温柔好看地说:“我觉得这个数字为我带来了好运。”
我印象特别深刻,因为那是我第一次见严先生笑得那么开心。
我怔愣了片刻,脑中所有资讯仿佛终于一块块拼凑起来,逼着我看清事实。
严先生大可住在他市区的房子里,每天多睡几十分钟,出门还有司机接送……但他没有。
他住在和我同一个区,一大早就必须被我叫起来,还要自己开车上班。
他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话。
他总说他喜欢我做的早餐。
这件事从我当上特助第二年开始,到现在第三年即将结束,持续了整整两年。
两年。
严先生并不是如同我想像中那般特别节俭的人。
从来都不是。
司机先生的话就像遗失了许久的最后一块拼图,在这个当下“喀哒”一声卡了上去,将一幅画完完整整、毫不保留地展现在我面前。
我倏地恍然大悟。
那是严先生给予我的所有温柔。
意识到这个真相的瞬间,我内心猝不及防的一阵憾动,疼地仿佛被狠狠撕裂开来。心脏如同被人揍了一拳,惩罚着我的后知后觉。
我低下头抓着左胸口差点喘不过气,近乎窒息。我眼眶泛红,浑身发颤,心乱如麻。
我到底都错过了什么?我都……我都做了什么?
我忽然想到蒋少那天对我说过的话。他说,别到头来后悔了,落得两头空。
我对严先生说我们只是一夜情、我为了保护自己把严先生推开来、我因为害怕而伤害了严先生分明敞开在我面前的心。
严先生的真心。
他又何尝不害怕呢?
我想到那天严先生凝滞在脸上的笑容,胸口又是一阵绞痛。
“方特助,我们到了。”司机先生沉静的声音把我拉了回来。
对,我还在工作呢。
我抬眼看了看所在地,那是一栋漂亮的住宅大楼。
我花了一段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说:“好的。”便提着洋装下了车。
我按着严先生给的住址顺利找到正确的大门,深吸一口气以后按了门铃。
很快就有人来应门了。
如我所料,门内出现的是一位有着模特儿般姣好身材的女性;留着一头大波浪褐色卷发,眼睛很大、皮肤白`皙、四肢纤细,年龄看起来比我还小。我对模特儿圈并不熟,所以一时想不起来她是哪位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