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可能是非常危险的环境,也可能是非常浪漫的环境。”
“比较具有代表性的体现就在于,特定环境下你的视线,目光,注意力,都会被特定的人吸引,并且不自觉的去关注他。”
新酒认真听着锖兔的话,等他说完之后,小声提问:“就像我们现在这样吗?”
锖兔:“……”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月光穿过藤蔓的空气落下来,在新酒白皙的皮肤上落下不规则的光影。少女仰着头,目光澄澈而安静的望着他。
她的头发最近留得很长,黑而浓密,顺着少女削瘦的肩膀垂落至腰间。
空气中有隐约的暗香浮动,似乎是草木的清香,又好像是她白色长裙上洗涤剂的香味。
锖兔第一次直观的认识到:当初那个才到他腰高的小朋友,已经不是小朋友了。
她已经长成漂亮的少女,到了可以收到数不清的爱慕与本命巧克力的年纪。
“这不一样,”强迫自己移开目光,锖兔松开了秋千的绳子,“我们更类似于……老师和学生。就像你上课的时候,也会专注的看着老师一样,那当然不是爱情。你还是能感觉到老师的缺点,并不会盲目的只能看见优点。”
“产生爱情冲动的时候,会脸庞局部充血,心跳加速,而且现在的环境也不符合特定环境。”
新酒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吗?”
锖兔点头肯定:“是这样的。”
新酒跳下秋千,白色裙子宽大的裙摆跟着微微扬开,仿佛一朵半开的花。她把几缕碎发理到耳后,道:“我再回去想想,恋爱太难理解了。”
锖兔深有体会,“确实很难,你要是遇到什么想不通的问题,一定要来问我。”
新酒点点头,继续往回走——锖兔跟在她后面,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等他摸到一片冰冷的沉静时,才忽然想起来:自己都死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有心跳嘛!
即将走出紫藤花的范围时,走在锖兔前面的新酒忽然停下脚步。锖兔也跟着停下了脚步:“怎么了?”
“突然想起来,今天我是不是应该送给你巧克力?”
新酒侧目看着锖兔,表情十分认真:“义理巧克力那种?”
如果要认真追究的话,其实前几年也应该送的吧?虽然新酒从来没有送过。
锖兔被小朋友突如其来的念头给吓到;当他听到‘义理巧克力’五个字时,才松了口气:吓我一跳,还以为是本命巧克力。
不对……新酒做的巧克力能吃吗?她的厨艺好像和白银先生不相上下吧?教了这么多年做得最好的还是煮白菜。
揉了揉额角,锖兔摆摆手道:“那个送不送都无所谓,反正我也吃不了。”
新酒闻言有点惋惜,“原来锖兔先生没办法吃啊。”
“当然没办法吃吧?”锖兔有点无奈,道:“不管怎么说,我好歹也是以灵魂状态存在的,怎么可能吃得了人类的食物啊。”
对哦……锖兔先生不是人来着。
新酒遗憾的记起了这个事实。她忽然一拍脑袋,终于将现在的心情和刚刚的某种熟悉感联系到了一起:“锖兔先生!我好像恋爱了!!”
锖兔:“……??!”
新酒没注意到锖兔全身的毛都要炸了——她摸着自己的下巴,有理有据道:“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不会去考虑未来,会忘记他的缺点,看见他觉得他全身上下都是优点……虽然没有脸上局部充血心跳加速,不过很多特征都能对上……这样看的话,至少是恋爱了一半吧?”
锖兔刚刚炸开的心情刷的又平静了。听新酒这个描述,就算她下一秒说出白银先生的名字,锖兔觉得自己也不会太惊讶。
他提醒新酒道:“小酒,白银先生不能纳入考虑范围之内……”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新酒的眼眸泛着莹润的水光,眨也不眨的望着他:“锖兔先生,我果然是爱上你了吧?”
锖兔如遭雷击,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他艰难的强迫自己不去看少女明亮的眼眸——里面好像盛满星辰,温柔又闪闪发光——锖兔知道那不是什么所谓的爱情冲动。
新酒只是依赖自己,信任自己,爱自己,就和她对白银先生的感情一样。
“抱歉,”揉了揉少女的脑袋,锖兔缓缓道:“小酒,我也不在你的恋爱考虑范围之内。”
头发被揉得有点乱,新酒迷茫不解的看着锖兔:“为什么呢?锖兔先生和我没有血缘关系啊。”
她知道,有血缘关系的爱叫做亲情,没有血缘关系的喜欢叫做友谊。
看着迷茫不解的少女,锖兔深吸了一口气,俯身抱住她——已经和自己差不多高了啊,小朋友。
“要怎么和你解释呢?”
因为被抱住了,所以看不见锖兔的表情。新酒只能听见锖兔的声音,和平时教导自己的时候一样,是温柔又缓和的:“因为我,是在小酒出生之前就已经死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