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予摩挲着左手褪色的指环,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个无处不Jing致无处不妥帖的金发男人。他甚至连这种语带哀求的时刻都显得趾高气昂,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她只想尽快逃开,丝毫不想顾忌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过去的。
她皱着眉头思考转圜的方法,好半天只漏出一句话。
改日再谈。
商先生也不恼。毕竟他那个意愿在谁看来都太过暧昧了些。
于是他眼睁睁看着刚回到自己身边的星星溜走,更像是自己亲手把她放走一般。
但放走并非无事可做。
改日再谈放在他这里就是摆明了的有机可乘。
觉予在接到那本浮雕封面铜版纸哑粉纸印刷的大度16K杂志时,一瞬间以为自己和商先生在不知不觉中达成了什么合作。
她用指尖碾过封面深陷的品牌LOGO,身着满身唇印的白衬衫的金发男人姿态挑衅,仰倒在柔软床褥的背景却忽然使他变得顺眼起来,他拇指在唇角擦开的殷红甚是赏心悦目,四散而来的气息野性而浓烈。
觉予于是足足盯了这张似乎是某个御用摄影掌镜的漂亮封面好几秒。她失神地看了多久,对面彼时充当交接员的助理就望了她多久。觉予在习惯性翻开扉页时瞥了一眼对方含着的公式化温柔笑意,心想这不愧是商先生手下的人,做事儿岂止一个滴水不漏。
她该抱怨商徽在非工作时间滥用职权。
就算让快递员送杂志都比指使助理来得好,这样活脱脱像是在打情骂俏。他们又没什么亲密关系,至多是睡了一次,除了工作之外应该不需要再有什么交集,总不可能是流连忘返一见钟情那种俗气套路吧。
她这么想着就碎碎念了出来,也没管这样的话究竟会不会引起别人反感和猜疑,说到头来,这可是自家地盘。
助理不动声色,满身都是浅色调与毫无攻击性的甜蜜香气。
商先生说,并不是您想的这样。
觉予下意识回头,确认并没有人站在自己身后才放下心,她愿意继续听涂着玫瑰nai茶色唇彩的人滔滔不绝。
作为同行,商先生愿意邀请您来参加这周末的慈善晚宴。当然,您个人并不需要代表公司身份。
似乎笃定了她会答应,才用不肯退让的陈述语句,根本没有考虑过被回绝的后果。
拋出个橄榄枝,告诉她你只会在这场晚宴上获取利益,只有得到,没有失去。
然而那抹奇奇怪怪虚无缥缈的威胁却依然存在。
你看,成年人有的时候就是幼稚得不可方物。
觉予大大方方地去揽对面娇小助理的肩头,打算说点无关紧要的话来混淆视听,对方浅色的长发软得像雾与雪。
邀请我去晚宴?我怎么知道你家商先生让你来这儿不是想要试探我们公司的商业机密?
助理这会儿不笑了,脸边甚至带上些凝重神色。
不对。
什么不对?
助理在她揣测目光里做了个深呼吸,似乎在犹豫这样说话是否有损自己的形象。
她最终还是选择开口。
商先生,不是我家的。
觉予能确定所有人听完这句话后都会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她不是例外。
她只有哭笑不得地把小助理送到了电梯前,思考这种天然呆属性的小孩可能不适合在商先生手下工作,或许真的只是个用来跑腿的工具。
事到如今她如果不答应明显就是难为人,商徽或许是算准了她这一点,才派个从头到脚都香香软软的小女孩来。
可她猜错了。
商先生的的确确有些刻意,但不是为了报复她,而是为了报复别人。
天然呆的小助理回到公司时,远远在顶层办公室门外听见某位顾少爷的哀嚎,嚷叫的同时还絮絮叨叨,说着让她一个小女孩去对家公司简直就是狼入虎口。你要是惩罚我碰了那个宫小姐你让我去送东西就好了啊!你简直惨无人道!
束和光面无表情地推开门,既不笑也不恼。
顾少爷飞快从地毯上爬起来,装出一副在谈判的模样,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双眼都在瞬时间发亮。
商先生让人骂了个遍,认为对方纯粹小题大做。听完汇报就把办公桌边的顾少爷推开,摆明了懒得看他。
束和光也懒得看他,干脆利落转身就走,反正招惹祸端的是他不是自己。
办公室喧闹的时刻总算随着顾同尘追出去的脚步结束。
商徽在大门阖闭的同时头痛地揉起额角,喝多了的后遗症仍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消褪。他着实遇见个特殊的对象,毕竟可没人能把他整成这副模样。
由于某些独一无二的东西对人感兴趣没什么不对。
他这样解释得心安理得,似乎早知道自己会因为一张脸陷进去。
觉予在日常忙碌的工作计划里差些要忘记了那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