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舌头伸出来
叶苏软已经不记得自己最初是怎么喜欢上乔司南的了。
每个中学似乎都存在这样一个优秀闪闪发光的人,家世显赫,相貌清隽,成绩斐然,无论走到哪,都是人群中最瞩目的焦点。
乔司南就是这样的人,没有人不爱慕他,没有人不谈论他。
叶苏软过去十六年的人生一直循规蹈矩的活在父母的要求命令下,暗恋一事和早恋一样,不曾出现在她的计划考虑范畴内,以至于当她发现自己会主动在人群中搜寻乔司南的身影,心头难以避免地涌上一阵慌乱。
她起先自认理性且镇定地把这种一时兴起的新鲜感解释为“青春期女孩的盲目从众心理”——因为身边的女孩都喜欢乔司南,所以她也只是肤浅又表面地喜欢了他一下。
等她回过神,才发觉自己对乔司南的喜欢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跟《恶作剧之吻》里的老掉牙剧情一样,叶苏软是在高一新生开学典礼上见到乔司南的。
那时他是高二学生代表,又是上个学期的特别奖学金获得者,一身校服白衬衣,清润如玉,月练濯濯。
乔司南几乎满足了所有女生对高中生活的幻想,不到半天时间,新生们就把他的事迹翻了个底朝天。
倒不是大家的小道消息有多灵通,而是乔司南在清中的名声实在是无人不晓。
不过那个时候,叶苏软还没有对乔司南一见钟情,她只是单纯的觉得乔司南比大部分男生帅了那么一丢丢,好吧,也可能是两丢丢。
高一,叶苏软最多只是在礼拜四的全校自由活动课上,和好朋友一起去Cao场散步,然后假装不经意地驻足,往足球场看上几眼乔司南踢足球的身影。
到了高二,因为学校教学楼设置的关系,叶苏软的班级搬到四楼,成了高二段唯一一个与高三年级同楼层的班级。
起初她只是尝了两次课间去洗手间偶遇乔司南的甜头,后来每每看到他在走廊上和朋友聊天、浅笑的样子,越发按捺不住酥痒躁动的心,于是开始频繁地制造机会出入教室,只为换来一次与他的擦肩而过。
不过像她这样想在乔司南面前“刷印象”的女生很多,走廊上人来人往,却不曾见过有谁真的印入他的眼底。
事情真正变得不一样是在新学期一个礼拜后的返校检测考。
三个年级段的考试铃同步,第一场语文结束在早上十点半,各班哄闹了一会儿,便安静下来复习准备下午的数学。
叶苏软随手翻了两页错题本,得益于父母的严厉管教,一个多月的假期没有丝毫荒废,此刻也不存在任何临时抱佛脚的需求,静坐片刻,拿起水杯,走出了教室。
她们这层楼的茶水间设置在教学楼的最西边,紧挨乔司南所在的高三一班。
可能是忙于备考的缘故,走廊上难得没几个人,零星的也都是上完洗手间往教室走的。
叶苏软路过高三一班时特意放慢了脚步,快速地往玻璃窗内扫了一眼。
一下子没看到自己想看的人,于是壮着胆子扫去第二眼,这回算是确定了,乔司南没在班上。
得到这个认知的叶苏软感到些许失落,低头绕过转角往茶水间走,却意外听到里头传来熟悉沉敛的声线。
“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二次。”
茶水间里的百叶窗没拉紧,透过缝隙可以看清里头的景象。
乔司南站在饮水机旁,慢条斯理地搅拌着手中的咖啡,神情冷淡。
站在对面的是校花陈心染,眼眶熏红,近乎祈求地拉着乔司南的衣角告饶:“阿南,你告诉我,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我一定改,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不想和你分手。”
叶苏软看着这幕迷茫地轻“啊”一声,她没想到像乔司南这样高冷禁欲的人也会早恋,心头涌上一阵说不出的怅惘,但又有些偏激地想到,既然他会喜欢人,那自己是不是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
隔间外传来一声微响,乔司南眉心动了动,侧眸望去,嘴角不由轻嘲地扯开一抹浅淡的弧度。
原来是个扒在墙角偷听的小白兔。
乔司南蓦地抬手招了招,出声道:“宝,过来。”
叶苏软没想到会被发现,惊怔地瞪大了双眼,像被“宝”一词烫到耳根般,指尖不利索地指向自己,磕磕巴巴道:“我、我?”
乔司南盯着她shi漉漉的眼睛,心尖微痒,极富耐心地哄声又道了一句:“听话,过来。”
叶苏软想逃,但他温柔蛊惑的嗓音像是孕育无边黑暗的巨大旋涡,不断牵扯她的身体,诱使她一步步往前挪动。
陈心染和乔司南在一起三个月,从不曾听他用这般亲昵的称呼叫自己,竭力攥拳稳声道:“阿南,她是谁?”
乔司南还是那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闲散地道了句:“你说呢。”
说着单手扣住叶苏软的后脑勺,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倾身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