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轻纱浮动,重重叠影中隐约可见榻上有人持着把小扇轻轻摇晃,殿外脚步声传来,那人的动作也随之停止,她起身抬眼看去,见是一身黑袍的鬼母便又毫不在意的继续动起了胳膊。
教主,成了。鬼母单膝跪在地上,放下蛇杖后,双手捧着那把银鞘长剑奉上。帐中有人起身,撩开薄纱走了下来,鬼母借着余光看了一眼,原来是殷堇漪身边的那个侍女春扶。
春扶合拢手中小折扇,将鬼母奉上的剑取下,回去递给了榻上之人。只见人影晃动见,身披黑纱的殷堇漪坐了起来,她舒展了一下胳膊,纱衣滑落至雪白肩头,修长的双腿轻微合拢,遮掩住下面的春光无限。
本座等得太久了她抬指轻轻划过那剑鞘上的花纹,含着媚意的双眸一瞬间变得颇为冰冷。瞬时寒光乍现,殷堇漪竟抽出了剑身,对着地上跪着的人便是凌厉一剑落下,那绯色的剑芒荡开一层气浪,化作凶狠的风吹向鬼母。
鬼母没有躲避,而是垂头跪在原地,狂风吹落那黑色兜帽,白色发丝飞舞之中,露出了里面一张枯老的容貌,褶巴巴的脸上一双全黑眼眸深陷,嘴唇白如蜡纸,当真不愧厉鬼之名,春扶只是看了一眼,便忍不住别过了头。
她能有几分把握?
属下不敢夸大其词,但最大应有八分!鬼母低哑开口,用着枯瘦的双手将兜帽重新盖在自己的头上。
殷堇漪盯着鬼母的动作看了片刻,随后才缓缓收剑入鞘,她拿起身侧真正的断忧剑抽出,将两把剑身放在一处对比了一眼。
两把长剑皆为绯色,剑身不过三指极为轻薄,剑面泛着淡淡光晕,若是只看表面,这两把剑简直分不出来真伪。但是一向两把剑身输送内息,其中高下立刻分明。
还真是小瞧了那个女人,居然真的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殷堇漪垂眸将两把剑入鞘,轻轻放在腿上,继续道:告诉她,只要她能够破解这把剑的秘密,本座不仅可以放过她们母子二人,而且还可以放了那群劳工。
但本座只给她三天的时间,如果三天之内她破不开,那就莫要怪本座没给她机会。话音一落,一抹银色飞落而下,鬼母当即伸手握住,面带恭敬之色回答道:属下会好好督促赵君婉,请教主放心。
放心?殷堇漪听罢觉得有趣地笑了几声,她抬手点了点,春扶会意径直走到了鬼母身后恭敬站好。
这把剑本座费了多年时光才寻它入手,本座怎么可能会放心。
拿起手中Jing心复刻的赝品,殷堇漪的眼中带着些许病态的痴狂。她少年时便已是超群出众,不论是剑术还是内力都是基于天才之上。
唯一的失败殷堇漪想到此,眼神顿时狠厉了起来。她不会再允许自己重蹈覆辙,无论如何她要成为天下第一的存在,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阻止自己!
此事只允许你们三人知晓,若是三天过后她没有成功,春扶提着她们二人的人头前来见我。
是,教主。春扶躬身行礼,眸色淡然。鬼母闻言手上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后才慢慢从地上拿起蛇杖,将断忧剑死死掩在袖中,低声道了声遵命后向殿外走出,春扶则低着头紧紧跟了上去。
殿中再次安静下来,殷堇漪拿着手中的剑再次仔细地翻看了一遍,细长剑身在她指下越发猩红,甚至有些扑面而来的血腥气息。
果然,次品终究还是次品。殷堇漪的眼神沉了沉,抬眼看着殿外大门勾起了殷红的嘴唇。
商迟皱眉蹲在侧殿的屋顶上张望了许久,外面烈日炎炎晒得人有些昏昏欲睡,她眯着眼睛盯着殿外,终于看见两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而其中那个黑袍人的手中已是不见了银白长剑的踪影。
是给殷堇漪了?商迟又反复确认了几次,那黑袍人看上去的确是没有了那把剑。
这倒是有些费力了。商迟抬手捏着下巴,面上露出些许苦恼之色。殷堇漪现在的武功比之前提升了许多,自己勉强可以战个平手,可若是想要从她眼皮子底下带走断忧剑,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直接下手抢是不可能了,那婆娘好像就没怎么离手过断忧剑越想越觉得闹心,商迟一屁股坐在瓦片上,双手抱臂眉心紧蹙。
忽地她摸到怀中的几个硬硬凸起,随后一双桃花眼狡黠亮起。是了,既然来硬的不行,那就试试软的!
商迟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了颗淡灰色的小药丸。这是医谷的一种稀有迷香,没有毒性也无色无味,但是却可以令人瞬间陷入沉睡,也是夏千瑾遇到危险后用来自保的物件儿,只要捏碎即可生效。
也不知道这玩意对殷堇漪有没有用。想着,商迟嗅了嗅自己手中的小药丸,倒的确没有什么异味,应当不会轻易被人察觉。
打定主意,商迟一个翻身轻轻从树上落下,躲开巡逻的魔教弟子后,她慢慢摸索到了大殿窗前一侧的草木中。
她起身探头瞄了眼里面,殿中层层红纱轻荡,有些看不真切事物,但靠近中间的软塌前,却隐约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