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金碧辉煌且气势恢宏的北辰宫,云居殿却是素雅至极,白墙黛瓦,翠竹玉兰,加之整日雾气弥漫,一派寂寥的寒山禅意。
幽静如画的景色中,男子如月夜下古琴般空鸣温和的声音幽幽传来,为这如画一般的景色更添诗意: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叶欢盘膝坐在蒲团上,手支着头,眼睛半眯着,一副随时都能睡过去的模样。
而她的对面,君尚清同样坐在蒲团上,耐心的讲解着:缤纷的色彩使人眼花缭乱;嘈杂的音声使人听觉失灵;浓厚的杂味使人味觉受伤;纵情猎掠使人心思放荡发狂;稀有的物品使人行于不轨。因此,圣人致力于基本的维生事务,不耽乐于感官的享乐。所以要有所取舍。
叶欢毫不客气的打了个一个大大的呵欠,勉强撑着自己不要没礼貌的睡着。
她来仙界已经七天了,而这七天除了吃喝拉撒,就是听君尚清在这布道。
其实比起被关进昊天塔折磨,或者是被绑在诛仙柱上被天雷劈,这简直是极品待遇,可问题是叶欢对于这些的厌恶,简直堪比天雷。
她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手一滑整个人差点趴地上。
君尚清本以为魔神是个三头六臂的怪物或者冷艳的蛇蝎美人。没想到居然是个贪嘴、贪睡又迷糊的小丫头,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很想知道到底生过什么会让她变成六界噩梦。
早就料到她不会乖乖听道,不过见她能安静的撑了七天已经到了极限,索性停了下来,道:今日的课便到这吧!
一句话,叶欢顿时清醒,猛地抬头道:开饭了?!
君尚清轻叹一声,道:尚未!
叶欢立刻又垂下了脑袋,仿佛一朵被太阳晒蔫的花。
看来这仙界也只有吃着一件事能勾起她的兴趣了。君尚清在心里叹道。
眼看叶欢又要睡过去,他不由得开口问道:你又要睡?
不睡干嘛啊?叶欢闭着眼口齿不清的道:我现在是囚犯,就该有点囚犯的自觉,吃饱睡,睡饱吃。
君尚清一阵无语,觉得她说的日子似乎不是囚犯,而是一头猪。
听闻你之前也是修仙之人,君尚清道:那你之前在门派的时候也是如此懒惰吗?
叶欢睁开眼,看着屋顶的房梁,回忆自己在尚清派时的日子,道:我那时候每天很忙的,先要和其他弟子一起上课,然后就是应付各种各样的恶作剧和挑衅,没事打打架,要不就去附近的山上打山鸡和野兔吃。
叶欢说着说着便停了下来,一时间她突然觉得,原来在尚清派时的日子似乎已经离自己很远很远了。
看来你在门派里并不讨人喜欢。君尚清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叶欢一撇嘴道:小孩子打架就是交流,毕竟等你长大以后,就是再讨厌的人都要讲究个礼数,哪有那么随心所欲。
你倒是看的透彻。君尚清会心一笑,将手里的书放下,道:所谓因材施教,那今日我们不布道,就来讲讲你吧!
我?叶欢闭上眼,不去看那个熟悉至极的身影,道:我有什么好讲的。
随便说说,什么都行。比如说说你的父母?君尚清觉得,以叶欢的性格,单纯的布道绝对是收效甚微,还不如量体裁衣的好。
叶欢皱眉想了想,道:我是被捡回去的孩子,父母是个什么样子,我早就不记得了。
那,就说说你的师父。君尚清道:你似乎说过,他与我很像?
何止是像,叶欢说道:简直是一模一样,连身上的味道都一样。
君尚清的笑容一凝,道:你说味道?
君尚清莫名觉得叶欢这句话说得有点暧昧,可是作为仙尊,听到关于叶欢的消息都是个大概,所以他只是知道叶欢有个师父叫君无涯,与他长得相似,当初在天裂的时候为补结界重伤而亡,至于叶欢和君无涯的亲密关系,在人界时很多人都接受不了,何况是仙界,所以汇报的人觉得会污了仙尊的耳朵,自然是给屏蔽掉了的。
对啊!叶欢毫不避讳的道:无涯身上也有一股淡淡的梅香,很好闻。我只要一闻到这个味道就特别安心。
君尚清于是告诫自己,对方被师父养大,知道师父身上的味道再正常不过了。
于是他继续问道:那你主修什么呢?
仙法博大Jing深,无论是谁都不可能面面俱到,所以一般人会挑一两样主修,其他只是带着学一学。
阵法和符咒。叶欢想了想,回答道:对了,还有鞭法。
你未修过剑道?君尚清有些吃惊。
毕竟所有修仙的人都明白,剑道才是正途,也只有靠剑道才能结丹,其他的虽然在实战里有用,但是学的再好都是辅助。
叶欢耸了耸肩,道:我是炉鼎,修不了灵力,所以自然修不得剑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