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
乔雪却拒绝了。
她问傅安:“我自己能提供给他足够的魔力吗?”
“你能做到的也许比你想象的还要多,传闻中圣子是父对万物之爱的化身,我们人类不是总爱高歌爱的力量有多伟大吗。”傅安笑起来,“但关于圣子的记载实在太少了,我暂时不能妄下结论。”
检查过后,乔雪心事重重地进了电梯,她思考的太专注,以至于都没注意电梯里有谁在。
亚瑟几乎有点惊愕地看着她漆黑的小脑袋,想不明白两人为什么这么有电梯缘分。
他用手搓了一下烟,忍耐着涌上来的烟瘾,肆无忌惮地用眼神打量着她的侧脸。
现在正是下班的时间,电梯几乎每隔几层就停一次,一百多层的高度就算坐电梯也要不少时间。
很快电梯里的人就多了起来,乔雪也被逐渐挤向了里面。
她大概不清楚自己在特别调查部门有多出名,整个电梯里,除了她自己,所有的目光都在看她。
电梯里有音乐,亚瑟听见有两个人比他还要肆无忌惮,借着音乐声,自以为能不被听到般轻声交流。
“她就是圣子啊,听说圣子不论哪个种族的后代都能怀上。”
“哈,真厉害。”
“你知道人类社会里有种存在叫庙ji吗,他们把那个称为圣女,号称是为了侍奉神的使者,我看圣子跟圣女也没什么差别。”
两人心照不宣地笑起来。
“你觉得等她生完恶魔之子,大天使长会不会Cao她?”
“连米迦勒那种绝对正义的化身都Cao过圣子,加百列估计也忍不了这种诱惑吧。听说米迦勒还跟圣子有过一个孩子。”
“混血天使?我还以为恶魔杂种已经够罕见了。”
说完他看了亚瑟一眼,似乎在挑衅。
亚瑟也在看他,心里涌上来的暴虐一瞬间快撕裂了他人类的皮囊。
漆黑的血丝在眼眶里蔓延着,几乎要覆盖整个眼白。
杀了他们——
脑海里有声音蛊惑着。
别假装爱着父了,他可不爱你们,你明明知道这个。
视线里铺天盖地一片猩红。他记得那天,他剖开生母肚子爬出来的那天,清清楚楚。他太饿了,饥饿像最深处永远不灭的地狱之火,烧灼着他,他吞吃一切能看到的。
他记得她眼睛里的恐惧,记得她最后一滴眼泪。
她也在看着他,惨白的脸,鲜红的血,最极端的画家也画不出那种红。
亚瑟。
死之前她这么叫他,声音从喉管里挤出来,饱蘸了鲜血。
亚瑟。
这是他被赐予的名字,人类赐予他的名字。他的存在被承认了,他的存在是被允许的。
可他——
他听到自己的骨骼一寸一寸刺破皮肤,近乎绝望地伸展着。
“亚瑟。”
他的名字,他被接受的证明。
亚瑟僵硬地低下头,看到一双黑色的眼睛,花瓣一样,在雾气弥漫的凌晨时分开放。
他看到了一朵还未眠的海棠花。
乔雪把手放在他胸口,她的手因为恐惧在轻微地发抖,又或许是手掌下的胸膛在发抖。透过一层布料,她摸到炙热的温度,以及皮肤骨骼下杂乱的心跳。
她刚才无意中抬头从电梯镜中看到了亚瑟,他看上去很可怖,好像比那天晚上还要失控。可即使他处于这种让人退避三舍的状态下,她却感觉到了脆弱。
她挤过去,头脑空白地把手放在了他胸口上,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因为她好像有种如果再不叫住他,他就会消失,或者被拖下地狱的感觉。
亚瑟看着她,心跳蛮力的几乎要撞破他的胸骨,他弯下去抱住她。
非得这样不可。
非得这样,他才有力量再次驱逐那股饥饿的不灭之火。
两人都在这拥抱中颤抖着。
直到电梯都空了下来,乔雪已经撑不住他的重量,两腿发软地被他压得跪了下去。
几乎滚烫的拥抱紧得让她难以喘息,她被一种强烈到有些极端的需求感包裹起来。她想起自己小时候总是被拒绝的失落,摊开的手被眼神制止,或者被暴力推开。她那时候想,如果有人像她那样渴望一个拥抱,她绝不会推开对方。
她把手放在亚瑟后背。
许久亚瑟才松开她,声音沙哑的像高烧大病了一场。
“我又吓到你了。”
乔雪笑了一下:“没事了。”
两人前后走出大厦,站在入冬的寒风中,恍如隔世。
亚瑟的手几乎有点发抖,夹了只烟放进嘴里,点了好几次火都被风吹灭了。
乔雪看他还神色恍惚,甚至有种可怜的感觉。她拉开外套,拉了拉亚瑟的衣角,让他弯下腰来。
躲在她拉开的外套后面,亚瑟垂头,闻到她身上的味道。她没有喷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