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植物,那些是由祁风眠亲自移栽回来的花也都枯萎了。
随着污染的蔓延,温室中脆弱的花也不可避免的被污染,但大约是因为它们一直隔绝在温室中,没有接触污染,所以这些郁金香没有变异成嗜血的怪物,而是变得萎靡不振,不久后就会衰败。
尽管猜到了这个结局,但当云露星看见枯萎凋谢的郁金香时,她还是很难过。这些郁金香是祁风眠为了满足她的愿望,在深夜里找回来的。
他们决定要埋在花丛中,然后在这些花中盛开。他们约定了墓志铭,就在温室的一角,那里甚至还摆放着她们深夜从山上找来的墓碑。
但一转眼,承载了他们期望,见证了他们回忆的郁金香没能抵挡住污染物,枯萎了。
云露星心里闷闷的,祁风眠不知何时回来了,他拉着她的手,安慰她说:“没关系,以后还会有的。”
他可以再去找找,总会为云露星找到其他的花。
云露星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她拉住他的手,声音闷闷的:“不用。”
云露星从小就对人类缺乏共情,她更喜欢和大自然的事物,天上的云,森林中的树,飞翔的鸟。
祁风眠以为云露星是因为花凋零而难过,但不是这样的。她说:“世界上有很多花,但是它们都不是你送我的那一朵。”
上辈子,祁风眠弄丢了那块云露星的表,那块表陈旧廉价,但他却因为这件事,而在自己的身体上刻上无法磨灭的纹身。
以前的云露星很不理解他,甚至在这一世去商场找了很多表,通通送给祁风眠。
她以为祁风眠失去的是一块表,后来她才直到,那是一种意义,是一段回忆,是片状的爱。
她难过地看着枯萎的郁金香,小声说:“我难过,是因为它们是你送给我的。”
那是祁风眠深夜去给她找的花,那一天过去了,就不会再有。
也许以后祁风眠还会送他很多花,但都不是那一朵了。
祁风眠摸了摸她的头,忽然说:“你想留下它们吗?”
云露星怔怔地看着他,祁风眠微笑着说:“虽然我不能让它们重新活过来,但让我替你留下来这一刻吧。”
他去找张天才要了画具,悠悠坐在一旁,对花丛中的云露星说:“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说完这句话,便认认真真地替云露星画画了。他画的很仔细,浓墨重彩,一点一滴地画着自己心爱的女孩。
她与他送她的花。
云露星站立于将谢未谢的郁金香之中,她看着祁风眠,她难过的心逐渐安静下来,她心中的烦恼和郁气,一点点平息在了祁风眠的画笔中。
她忽然不想留在这片郁金香之中,她走到祁风眠身边,蹲下,捧着脸安静地看着对方。
祁风眠的皮肤白皙,他的唇很漂亮,拿着画笔的手指修长白净。他穿着简单的衬衣,干净的像是一道夏日的清风,又像是一棵矗立于森林中的挺拔松木,云露星嗅了嗅,仿佛闻见了清新的松木气息。
祁风眠画了几笔,轻轻抬眼,对身旁的云露星说:“嗯?”
云露星忽地笑了起来,她双手捧脸,蹲在祁风眠身旁,嘟嘟囔囔地说:“我不想呆在那里。”
她说:“我想呆在这里,呆在你的身边。”
她在意的不是花,是祁风眠送她的花。她在意的不是画像,是祁风眠为她画的画。
云露星在意的,自始至终都是祁风眠。
其余所有都是锦上添花,是点缀,如果可以,她想要拥有,但若要选择,她当然会无数次如同这一次一般,奔向祁风眠。
祁风眠勾了勾唇,画画时的他和平时不太一样,一颦一笑,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一股矜贵和含蓄。
云露星蹲在他身边,顿累了,就从旁边找出一个小凳子,坐在祁风眠的身旁。坐久了,她就将头靠在祁风眠的肩膀上。
她没有耐心,但她依然呆在这里。
祁风眠对她纵容的要命,即使云露星懒洋洋的靠在他怀里,影响了他画画,他也不生气,只是好脾气地让她改一改姿势。
云露星不愿意,他便不再劝阻了。但即使他现在拖着云露星的姿势有些滑稽,即使他画上的模特早就变了位置,但他依然很认真的在为云露星画画。
因为他承诺了要替云露星“留下”这些花。
他答应云露星的事情,不管对方只是随口一言,亦或是并不在意,他都是要做到的。
不然的话,他又有什么资格成为她的唯一呢?
几个小时后,祁风眠画好了画。画中,女孩黑色的长发柔顺披散在肩,她手中捧着一束郁金香,置身层层叠叠的花海中,朝着前方浅浅微笑。
云露星指着画,指正说:“我没有郁金香。”
祁风眠抿唇笑了笑,说:“我现在给你补上。”他起身替云露星去摘,他想挑花丛中最好看和鲜艳的那一朵,但却屡屡停步。这些花都处于萎靡不振阶段,够不上他心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