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杯子摔碎在地面上的动静响起的,是戴慕灵的尖叫,这女孩子的叫声把季铭从震惊中唤醒,他连忙蹲下身子去拣还蒸腾着热气的瓷片,在半途中就被大嫂拉住了。
“不用了小季,叫人进来就行了,别划到手,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被烫到。”
手上还好,只有一点红痕,但茶杯落下去的时候,大半杯茶水都泼到了季铭的长裤上,幸亏是冬天,里面还有衬裤,但他还是觉得腿上有shi意。
“这得换下来了,你有没有带备用的衣服?”大嫂担忧地看着他。
“我带了。我俩身材差不多,穿我的吧。”跳舞的漂亮男孩子伸出了援手,带着季铭离开了花房。
走出去的路上,季铭听到女人在背后低声说话,问戴知行是不是背着她们耍了花招,把季铭吓成这个样子。男人笑着回答说:“这或许只是因为,我们一见如故。”
这可真是个从没预料到的“故人”,跟着男孩子进了房间,季铭才发觉自己的胃很闹腾,戴知行的嗓音不断在他耳边回响,同样的声音,曾经对着他说过那么多yIn词浪语。好想吐,自己原来一直在和丈夫的堂弟上床,还无知无觉。
“你还好吗?”年轻男子的声音,季铭转过头去,强自镇定地点了点头。
“你脸色好差。是不是不舒服,休息一会儿吧。”看着这男孩包含忧虑的大圆眼睛,季铭默默点了点头。
“那,你就在这间房里休息一会儿吧,花房那边我去帮你告知,裤子在这里,什么时候还我都可以,叫你丈夫找长松就行了。”
男孩子出去了,季铭瘫坐在扶手椅上,脑子空掉了,只有那个丑陋的事实呈现在他的思维里,他这一年多来一直在和戴栎的弟弟偷情,想起圣诞那晚的那句“很快就会了”和刚才那男人的表现,对方显然早就对这一事实一清二楚。完蛋了,他现在是已经踩到了炸弹上,而遥控器在戴知行手里。
一片空白地呆坐在椅子上,不能这样,现在就表现得这么明显很容易让旁人起疑心,至少今天得装成和戴知行刚见面的样子。季铭深吸一口气,做了番心理建设,把裤子换好重往花房走去。
花房里已经不见了戴知行的身影,只有原来那些人还在嬉笑着聊天,见他进来,二嫂颇有些吃惊地问他怎么这么快就休息好了。
“只是一时有些头晕而已,歇一歇就好了。”
“是不是年底没休息好?三弟真是的,明明回自己家上班……”说到一半她打住了,大概是记起了戴栎为什么选择婚后不去家族企业。
这个话题很快被抛到了一边,两位美人又聊起了家常里短。二嫂一个劲地抱怨着自己不在场的丈夫,说他回到家就当甩手掌柜,一点忙也不给她帮,她生了二女儿后,还要自己指挥仆人们打扫卫生。
“男人啊,有时候真是,要不是他生育值不行,我下一次一定得叫他尝尝生孩子的滋味。”
“你大哥还在世的时候也是这样。”大嫂微笑了,“那时候我把他恨得牙根痒痒。但后来他去了,我还是觉得有个人和你说话更好。”
戴家长子戴先榕,早在季铭和戴栎结婚前就因病去世了,大嫂朱灵也是富豪之女,在丈夫去世后带着女儿生活在夫家,依旧担当着这宅子女总管的角色。
“也是,云桦每天在公司里也够累了,我么又没工作,在家我是应该担待他一点。”二嫂伸手拿了块点心。
“三弟应该挺体贴的?”朱灵给季铭加了茶水,“是不是?季铭?”
“嗯。”根本听不清她在问些什么,只晓得应该点头回应。
“戴栎从小就是个体贴的人,我一直觉得他是他们兄弟里面最适合结婚的呢。”
“长松也不错啊,虽然孩子气了点,你说对不对?小林。”二嫂把问题扔给了圆眼睛的漂亮男孩。
“是这样。他对人很温柔,就是有时候,会干出点配不上他年纪的事。”姓林的男孩子把眼睛笑得眯成了两弯月牙。
“毕竟长松和小栎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嘛。最小的那个就和他们不一样了,知行这家伙,真是不知道哪种人才驾驭得了他。”
“他好像在国外呆了很久?”季铭插话了,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显得太冒失,他得多掌握一点戴知行的信息。
“是,他念完小学就出去了,上次回国还是他大哥下葬,都是五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慕灵还在上小学呢。”
“他是怎么做起摄影师来的?”
“这个嘛,我们也不是很清楚,虽然五弟出国前也挺喜欢照照片的,但是他从那个商学院退学进了那个艺术学校还是让我吃了好大一惊,那时候先榕还在,特意飞到那儿去骂了他一通,威胁要停他的生活费,但知行可是坚决得很,说是自己去找人贷款也要学摄影。他哥哥只好让步了。”
“大哥那时候发那么大脾气,后来倒是每张五弟拍的照片他都收着呢。”
“你别看你大哥看起来严肃得要死,年轻时也写过几首酸诗呢,就是没什么杂志愿意给他发表,他只有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