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悠悠百年,却也不过如云飘过。
江秋冥瞧着凡间车水马龙,只觉日头匆匆,恍惚间竟有些不知身处何方。
应着武道同修会之邀,他也难得从风月阁中出来行走江湖。只是带了闲散的心思,便是听那些正道居士高谈阔论,言谈当今天下局势,江秋冥总也有些提不起性子来。
原孤白身为昆仑城主,自然也是武道同修会一员。因着这机会,也能见上师弟一面。
武道同修会名修众多,几年便会举行一次切磋比武。修真界大小宗门的青年才俊们自然不肯错过这般机会,原孤白心思全没放在台上,反倒是偷偷地捏住了师弟的手:“若是无聊,师兄便带你出去听戏可好?”
以前还在山门时,江秋冥对旁的不敢兴趣,唯有听着那婉转曲调时,才会露出几分沉醉神色。
江秋冥面皮薄,如何在大庭广众下经受得住他这般调戏,却也没将原孤白的手推开,只是轻声道:“今日的比试还未结束,咱们如此离开,只怕不妥。”
“有何不妥?咱们就这般正大光明地走出去,旁的人也不敢说半个字。何况今年的魁首,多半是这位空蝉门的卓浩然。”
江秋冥朝那台上望去,只见台上青年一副儒生打扮,手中所持的笔散发着幽幽绿光,令人不敢直视。
“师兄以为这卓浩然修为如何?”
“自空蝉二老身亡后,空蝉门后继无人。如今有年轻一辈参透了这笔中奥妙,倒也不差。”
江秋冥微微一笑,倒也同意原孤白的看法。他正想主动开口离去,却远远听得台上又是一阵喧哗。
两人循声望去,原是一个身着粗布长衫的少年郎跃上台去,出言要挑战卓浩然。
江秋冥仔细端详那少年片刻,却又有些好奇:“师兄,你可瞧得出这少年的来历?”
原孤白瞧了片刻,亦缓缓摇头表示不解。
“那咱们先不急着走,再多瞧片刻罢。”
原孤白自然顺着他的意,两人便再度坐了下来。
那台上喧哗渐止,只听卓浩然开口道:“按照比武规矩,小兄弟还请先自报姓名师门方可。”
少年不知为何未施展轻功,而是沿着台阶走上比武台,当下便有些气喘吁吁:“我叫……晏轻临,师从齐野真人。”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两百年前,魔界声势如日中天,中原各地战火纷飞。正当众人以为大势已去时,却有一人独战魔界五帝十魔,最后身死异乡。
他的名字生前无人得知,死后却万人景仰。
他叫做齐野。
两百年后,一个自称是他弟子的少年郎,出现在了武道同修会的比武场上。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凝聚在这一场比试上。
晏轻临缓缓抽出武器,却令众人啼笑皆非。那是一把锈迹斑斑的剑,看上去已经很是有些年岁,别说是杀人,便是作为装饰,也太过于丑陋了些。
而在他抽剑的那一刻,江秋冥便摇头叹息:“他输了。”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晏轻临。
日头正猛,众人只觉眼前光芒一顿,却是卓浩然的笔。
笔尖仿佛带起一条青色的河,停留在晏轻临心口前三寸处,戛然而止。
后者怔怔地站在原地,神情还有些茫然,似乎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输的。
卓浩然也颇觉奇怪,本以为面前这少年师承齐野真人,该是今日大敌,可他此等模样,却好似全然不会武功。
他松了一口气,收笔抱拳:“小兄弟,承让了。”
晏轻临懵懵懂懂的,也有模有样地学着他抱拳,旋即便又走下了高台,不知去向。
台下的原孤白颇有兴趣地摸了摸下巴:“这齐野真人的弟子竟然全然不会武功,实在有意思。”
“他经脉杂乱,气息不稳,甚至连修真最基础的筑基阶段也未至。可师兄说他不会武功,却是错了。”
“哦?”原孤白有些诧异地看着江秋冥。
后者微微蹙眉,缓缓开口道:“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这少年和我那三徒儿倒是有几分相似。”
原孤白顿时警觉起来,似笑非笑地说道:“师弟,你该不会又起了什么旁的心思吧。”
江秋冥怔忡片刻,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连连摆手道:“人家有名正言顺的师父,比我这个仙君高了不知道多少辈,师兄你未免想得太多了。”
原孤白轻笑一声,趁着旁人视线不在两人身上,猛然凑近,在师弟小巧的耳垂上轻咬一口。
“今日比试也结束了,师弟这会该同我去听戏了罢。”
此时正是日暮时分,夕阳照柳,城内最大的戏台之下人声鼎沸,上演的却是一幕赵盼儿风月救风尘。
”ji女追陪。觅钱一世。临收计。怎做的百纵千随。知重喒风流婿。”
角落处,只见一名白衣公子端坐其中,怀中搂着一名青衣美人。
这戏台与青楼毗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