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身上瞬间出现了一道明显的,长长的血痕。
隐约可见皮肉外翻的模样,狭窄的,不见天日的牢房里,血腥味又浓郁了许多。
”再给老子嚷嚷一句试试!“
”老子不抽死你!他娘的晦气!“
”我呸!“
拿着鞭子的男人粗俗地说着,吐了一口痰在女人脚边。
鞭子上的勾刺一滴一滴地往下淌着血。
角落的女人全身发抖,却是再也不敢出声了,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整个身子紧挨着磕人的墙角,头转了过去,两手颤颤巍巍地换着自己的身躯,甚至连呼吸都不敢用力,上下打颤的牙齿却暴露了她此时真实的内心活动。
就在这时,门外一阵脚步声。
随即”哐当“一声,牢房的锁被人解开。
之前在牢房里的男人,全部转过身,当看到来人是谁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立马收回之前凶恶的态度,转成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参见督主!高大人!”
“都下去!”
“是!”
来的人一袭深灰色银丝祥云飞鱼服,头戴高毡帽,腰配绣春刀,刀身挂和田玉流苏穗,身后跟随侍从一二。
侍从着暗红色飞鱼服,行头和刚刚出去的人们差不多,但身上的佩刀和令牌,以及衣服面料质量都昭示着身份地位比那些出去的人高了不少。
两位侍从像是形成了一道肉墙,站在那个身份尊贵的人的身后。
男人两手抱胸,头微偏,有些近乎可以说是“俯瞰”地看着角落里像个被人遗弃地破布娃娃的女人。
这是宁远澜经常用的姿势。
他享受犯人在他面前像蝼蚁一般,可是时常有犯人太不听话了,吵吵闹闹的。
他喜欢安静的东西。
特别是,又安静,又美丽的东西。
阴暗潮湿,充斥着腐烂森冷的的地方,此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静。
角落里的女人在男人这道意味不明的目光下,终于转过了身子。
她刚刚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明白刚刚打自己的人已经出去了,进来的人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刚刚那些人都怕他。
但是...可能是第六感..
她觉得面前的人比刚才的人更可怕。
她转过了身,仍是不敢直视男人,她知道,面前的人身材高大,衣服的料子很昂贵,堪比北国的皇室专用衣料,还有那把威风十足的刀,和价值不菲的玉佩...
面前的人..是谁?
督主?
自己究竟在哪里...身上好疼..她好想回家..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男人的相貌...
不...不回去,自己永远都不会原谅他的...
"幼清?“
低沉的男中音带着一丝迟缓,轻柔地念着这两个字。
女人一下子抬起头,不知什么时候这个陌生的男人挨得自己很近。
黑色的高毡帽下在男人秀美的俊脸上投下处淡淡的阴影,牢房的光线不好,她还是看不清男人的长相,但也更为这个男人增添了一丝神秘感。
唇线有形,偏薄的嘴唇,线条凌厉流畅的下颚,比常人更为挺立的鼻尖,人中恰到好处的下凹更成为这半张脸的点睛之笔。
这一定是一个极为好看的男人。
她想。
”哑巴么?“
和刚刚相同的声音再次传来,不同的是,这次带上了明显的调侃。
”我..我不是..."
宁远澜半屈膝,握住女子身上令牌的手稍微捏紧了一些,只听“啪!”的一声,牵着令牌的金丝线就被扯断了。
“你!!你还我令牌!!那是我的!!”
她此时不知道是该惊讶自己的令牌突然被抢走还是惊讶这位陌生男子的怪力了。
令牌上的绳子,是北国皇室御用的材质制成,用纯金金丝和其他材料编织,经三年烤制,可以说是刀都切不断。
令牌在她身上15年来就没有一次损伤过,无论是整个令牌表面还是绳子,都如新的一样,其韧度和稳度日月可鉴。
如今...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这个陌生人扯断了??!!
“啧啧啧,脏成什么样子了。”
宁远澜站起身,把令牌牢牢握在手心里,看了看地上的人,忍不住捏着鼻子,有些嫌恶地站得更远了些。
“你..." 幼清有些窘迫,知道自己现在确实不怎么好看,一时半会也找不出来什么词来堵住男人。
除了高佟外的另一个侍从,眼疾手快地,像变戏法一样地拿出一条干净的帕子,已经在一旁替宁远澜净手。
宁远澜净手完后,又恢复成之前那副姿态,幽幽地来了一句: "本督主不会要你的命,留着你还大有用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