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思真,就是郑誉国养在外面的那位,
没名没份跟了这些年,连郑家大门都没踏进去一步,她怎么能不恨。
凭着一己之力想争个名正言顺是不能够了,两月前,不知从哪里走漏的风声,说郑家长房有个遗落在外的私生子,是外面那位偷摸生下来的。
扑朔迷离的豪门秘事被渲染了一层戏剧性,转眼便传得人尽皆知。
高家不发难,郑家也不着急表态,原以为捕风捉影的闲话闹几天能消停,偏有人不肯罢休。
丁思真想上诉,为孩子也为自己,知道很难但她必须这么做。
千番算计下来,还是低估了高门大户的连坐效应,在岭南,谁敢得罪郑家,更何况背后还带着事不关己的高家。
没人敢接这桩案子,这事发酵了俩月,愈演愈烈,只剩下为人唏嘘的难看。
郑老夫人找到了蒋家。
她与蒋芊仅是茶园会寒暄一二的交情,并不亲厚反而能开这个口。
要消停这场闹剧,不外乎成全和死心,成全丁思真的一场诉讼,败了,也能彻底灭了她的妄想和痴心。
郑家缺一个让丁思真合理败诉的律师,而蒋芊,需要一个乖乖听话的孙女。
大家族的女孩子,想摆脱家庭束缚的很多,但真正着手去做并且做到了的,只蒋楚一人。
她打小就一门心思的怪,心里拿准了主意就没二话,做就对了。
高考后,蒋楚听长辈安排选了商科,一入校开始筹备转系,这都是瞒着家里暗中Cao作的。
等一切已成定局,她都已经在法学大楼混得风生水起。
另辟蹊径非要去做律师这事,全家上下没人点头,当然,他们支持与否对蒋楚的影响并不大。
他们越是不看好她偏要混出个样出来。
毕业后直接家也不回,在师兄的事务所里挂了名,一边偷师一边攒经验。
蒋家也为难过,没折腾出什么水花,到最后就是俩字,没辙。
在外这些年也不是白瞎的,尽顾着扩充人脉了,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多了去,虽不是过命的情谊,也能在各个圈子混个脸熟了。
蒋楚对自己充满把握并且时刻保持清醒。
她很清楚,只有做到“不靠家里也能办成一件事”,才有资格谈什么“自由选择想要的人生”。
都这么自我了,怎么偏偏绕不开蒋芊这座五指山呢。
原因特别简单并且粗暴,就一个字,钱。
庸俗到底又无奈至极,怎么办呢,她可太穷了。
去浮城开事务所,是蒋芊点头给她拨的款。
她不是会在节骨眼上犯蠢的脑子,该收就收,该欠还得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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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管家给蒋楚去了电话。
私人手机,办公机,事务所电话全打了个遍,甚至还给助理留了言,这要搁古代估计飞鸽传书也能来一套。
岭南也不是远在天边,又吵闹了好些日子,她多少有点耳闻。
职位敏感再撞上那个无人敢接的案子,大约也猜到了老太太是什么意思,这才三催四请地不应付。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还真就磨蹭了半月,避无可避只得去了。
老太太忙啊,搁家里安分等了她半月,那脸都快拉到地下了,蒋楚大包小包的补品孝敬都没让她缓了色。
蒋芊最见不得她这不着调又不着家的样子,骂得还少啊,又实在拿她没办法。
多看一眼都嫌烦,索性单刀直入:“郑家那件官司你去接。”
“我不。”蒋楚闭眼拒绝,都不带犹豫的。
名门大少爷的风流韵事,原配郁郁而终,小三变着法上位,现在又爆出私生子流落他乡急于认祖归宗的套路。
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家族艳史她真的一点都不想沾惹,更何况,事件男女主还是郑瞿徽的亲爸和小妈。
蒋芊横了她一眼:“你接了,欠我的钱就一笔勾销。”
忽然间,低垂的双眸蓦地睁圆了,而后眯了眯,那双变窄的小眯眼里放着光,贼亮贼亮。
这招果然管用,屡试不爽。
“能谈了?”嗬,整个一财迷,也不知随了谁。
蒋楚在心里鼓掌叫好,小老太太真上道啊,她又可以了,但面上还得收着点儿。
佯装出一副十分勉强的口吻:“哎,那……谈呗。”
小丫头片子最会拿乔,蒋芊被她气笑了,伸手掐了把那越来越薄的下巴rou,啐道:“你还不乐意了。”
蒋楚见好就收,嬉皮笑脸地搂着老太太的胳膊一个劲地摇。
“我给你带了熹榀斋的脆皮鸭子,点名让大师傅亲手片的,每一口都嫩得流油,肥而不腻,保准你喜欢。”
那小嘴跟塞了蜜糖似的叨叨个没完了,还挺甜。
老太太轻哼了一声。
蒋楚:“他们都管着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