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碍眼的人都教训完,扶行渊心里依旧憋了一股气,面无表情盯着案头的奏章,周身的气息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正午时他也没有半点食欲,只是静坐着不言语。
陛下醒了吗?终于,摄政王拉回飘飞的思绪,开口问道。
回王爷,陛下尚在睡梦中。元公公心神一直紧绷着,闻言立即恭恭敬敬回道。
你去他身边小心伺候着,醒了就差人过来说一声。扶行渊拿起奏章,淡淡吩咐。
是。王爷,现在可要传膳?元公公应道,最后又小心翼翼问了一句。
传吧!
摄政王用过午膳,又把案头上的奏章都过了一遍,重点是扶襄特意放到一边难以决策的朝事,他持着朱笔耐心地一本一本批注,然后归好一摞放回原位,明日还得再给兢兢业业的皇帝陛下讲解一遍。
这一番事务忙完,他看了一眼沙漏,已至申时。也无人来通传陛下的情况,从昨夜到现在他滴水未进,扶行渊有些担心,起身理了理衣袍,阔步走出了御书房。
还没醒?扶行渊在太和殿门前问道。
回王爷,还未。
他不醒,你们不会去叫吗?便由着他的性子睡到现在?
王爷恕罪!
宫人头顶冒汗战兢兢跪下请罪,他们着实冤枉,也有考虑到陛下睡这么久身体吃不消,便到近前唤过几声,但陛下翻个身继续睡过去了,他们也不敢在御前大声喧闹,便造成了如今这幅局面。
扶行渊走进内殿,一扇窗正开着在通风,锦帐内则是昏暗看不分明。
他在床沿坐下,扶襄卷着锦被兀自沉睡,侧脸玉石一般剔透。他伸出手,一脸冷酷地把人捞了出来。
扶襄皱紧眉头,不耐地嘟囔一句,走开。摄政王有些无奈,勾起嘴角轻笑一声,最后脱掉外袍也跟着躺下,把人揽在自己怀中,轻声哄他,乖,缓一会儿便起,再睡下去就该变痴傻了!
扶襄摇着头蹭他的胸膛,拉过他的手放在腰间,嗓音干哑,唔腰疼腿也疼。
摄政王心疼地赶忙抚上他细瘦的腰,又揉又捏地按摩缓解,他的掌心干燥温热,力道又拿捏得刚刚好,扶襄闭着眼细声哼唧,险些又睡过去。
起来用些吃食,嗯?扶行渊继续按揉他的双腿,锲而不舍哄道。
扶襄此刻正趴在床上,把脸埋在了双臂间,从鼻腔里轻哼一声不搭理他。
扶行渊在他屁股上拍一巴掌,翻身下床倒了一杯茶水端到他面前。
茶水灌下肚,摄政王凑到他唇角吮走了残留的水渍,扶襄一脸冷淡,抬起衣袖又擦了擦唇,无视他继续躺下,却被摄政王抱在身上强制离开了龙床。
传膳!扶行渊抱着他朝外面喊了一句。
然后又伺候着皇帝陛下穿衣束发,尽管扶襄并不配合,但还是在膳食摆上桌时穿戴整齐。
这么一番折腾,扶襄的脸色并不好看,恹恹地带着不耐,坐在膳桌前一言不发,也不动筷子。
怎么,都不喜欢吃?扶行渊倒是耐心十足,把人抱在了自己腿上坐着。
然后端起一碗清粥喂他,扶襄抿着唇扭过脸,无声地拒绝。
不吃?是不是想吃皇叔的......扶行渊凑到他耳边说起了荤话,把扶襄臊得一张脸忽红忽白,抬手便把那碗粥打翻在地。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他直接起身向外走去,但刚迈出一步就被摄政王握住了手腕,胡闹什么?语气有些严厉。
摄政王喜欢这太和殿便待着吧,朕去别处就是。扶襄目视前方平静开口。
还跟皇叔置气呢?扶行渊又把他按在椅子上坐下,接过宫人重新盛好的一碗粥,递到他唇边,先用饭,一天滴水未进,身子受得住吗?身体都养不好,你还怎么和皇叔抗衡?
扶襄淡淡瞥他一眼,还是顺从地张开了唇。
等到天彻底黑下来,皇帝陛下开始赶人离开。
你身体这么虚弱,皇叔怎么放心回府?扶行渊好言解释,牵着他的手向汤池走去。
扶襄机警地看了他一眼,沉下脚步就是不动。
扶行渊失笑,打横抱起他继续走,徒留一连串的抗议声,不要...朕自己....你走...你出去...
陛下怕......不动.....摄政王带着笑的声音渐渐飘远。
汤池的殿门被紧紧关上,只能隐隐约约听见颤抖的呻yin声,和水浪的拍击声。
两人这一洗便洗了大半个时辰,出来时摄政王依旧是打横抱着皇帝陛下。
扶襄脸颊chao红,眼尾还泛着水迹,被放到床上时神色也是一片空茫,尚在失神中。
扶行渊抱住他,大掌抚摸他的后背,不大一会便把人哄睡着了。
一觉天明,扶襄睁开眼时摄政王已经离开了,他坐起身,脑子里混混沌沌的,太阳xue也一抽一抽地疼,下床时更是双腿一软险些跌到地上。
他烦躁地按了按额角,唤来宫人正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