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挂了电话,陈旭还是一脸恍惚的状态。
不可置信之余,还又一种被耍了的愤怒。
他已经知道盛垚,包括他们那一批人的微博账号都是由公司统一管理。
那他刚刚的冷嘲热讽算什么?
把自己不称职不负责的工作态度主动暴露给金主爸爸面前?
而这盛垚在旁边听着也不提醒他,好歹他也是他的经纪人吧,虽说没有什么功劳,但他这个经纪人也从来没干出截胡艺人资源的事吧?
而现在他不光丢脸,还丢了手里最能赚钱的艺人,陈旭气的肺都要炸了!
他本来就是从助理爬上去的,几年了都没能再动,只能带一带新签约的艺人,等到他们有起色了还得分出去。
去年好不容易手里有个出息的,积的三部剧爆了两部,又经过他多方运作跻身三线,他的能力这才得以彰显。
好不容易要混出来了,这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一个电话给他打回原形!
是太子你就好好穿着蟒袍,这还不是皇帝呢搞什么微服私访体验生活!
这下好了,妈的你倒是玩高兴了,老子她妈饭碗都要丢了!
心不甘情不愿的交接了工作,陈旭恨死了盛垚。
而被人记恨上的盛垚对此毫无感觉,他正一声不吭的自我忧郁。
“看什么呢?”
温淼注意到他的状态,从挂了电话就一直闷闷不乐,还把头靠在窗户上,没有半点刚才的活泼。
“没事”盛垚这样说着,也不回头,蔫头巴脑的。
温淼知道,他敏感又多疑,还小心眼爱钻牛角尖,一但执拗劲儿上来,八匹马都拉不住。
肯定是因为苏孝开的前后态度让他心里不舒服了,说不定这个时候,他心里已经是雷雨交加了。
但还好,小孩容易哄,忘性还大。
典型的记吃不记打。
温淼也是脾气好,从来不嫌他Yin晴不定的狗脾气。
总是温和淡定,有一种独特的娓娓道来的说话方式,“当今社会人人平等,职业鄙视链本就应废除,‘我比谁高贵’这种思想本身就是错误的。而人最不应该的,就是拿着别人的错误言行当成真理。而且,话不投机半句多,某些时候不说话也是一种良好修养的体现。盛垚,”她说:“你能明白吗?”
她在开解他,叫他别把别人的话放心上,还说他这样很好,是有修养的。
盛垚已经回头看她了,这个明明充满智慧,还能不高高在上,细心体察他的情绪,理解包容他的女人。
他有点感动,连心脏都是软软的了。
不想让气氛变的矫情兮兮显得人刻意煽情,盛垚偷偷缓了口气,打起Jing神凑过去噘起嘴巴搞怪:“哦~~~~温老师说的好好哦!这是知识点吗,考试会考的的知识点?那你需要选我当课代表吗免费为您办事的那种?”
“干嘛?”温淼瞥他一眼被逗笑,“快坐好,像个小猪一样。”
盛垚打蛇随棍上,捞了温淼的手臂抱在怀里,用脸颊蹭来蹭去还学起猪叫:“我就是我就是,哼哼——哼哼——”
温淼要被他笑死,装作嫌弃的抽了抽胳膊,“这是哪来的小猪啊,一拱一拱的口水都蹭我袖子上了。”
“胡说!哪有口水?”
他话音刚落,温炀就打来电话。
说他们出了高速,先回去了。
在洺京的几天,温淼已经带他见了几个朋友,都是她一起长大的发小,小时候天天在一起玩,大了就各奔东西,但一年也会聚一次,或者抽空出去玩一次。
因为温炀在本国法律上还没成年,没有驾照也不能开车。
他的新车又是单排座超跑,为了把车开回去,温炀就求了原本计划下星期才回域云山的向颜。
向颜是实打实的文艺世家,父亲向方南是国际上享誉盛名的大导演,二叔向方同的文学着作现在还在学生的课本里,母亲是知名画家,她的亲传弟子都已成为当今画坛新贵。
到了他这却“不务正业”起来,竟然无端喜欢上收藏古玩。
叫苏孝开说,他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能跟古代皇帝躺在一个棺材里。
说实话,她们的友谊盛垚瞧着也不是不羡慕。
可看见他们听说自己的职业时,那一抹来不及掩饰的诧异深深刺痛了他。
他知道自己配不上温淼,但这层窗户纸被人接二连三的戳破,露出他心底最难堪瑟缩的一面,这让他忍不心中想要毁灭的暴虐情绪。
危机感升腾,再看人时,仿佛谁都是要夺走她的怪物。
那是无能为力的抓狂感,也是内心强烈的自卑。
“想什么呢?”
“啊?哦……”盛垚笑笑,“没事,就是有点紧张。“
温淼总是能感知到他的情绪。
她捏了捏小孩的后颈,不厌其烦道:“还记得吗,我和你说过,你不用取悦任何人,你很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