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带秋水,三言两语,便引诱了他心里的困兽躬身低吼,试图伸出利爪。
沈时握住她的手腕,将人按在墙上,保证两人之间留出勉强能让他保持清醒的距离。
他同样红着眼回望秦念,每个字都吐得很艰难:“我不想让你疼。”
“我不怕的呀。”
可是他会怕。
除非困兽化作黄土,否则总有反噬自身的危险。沈时不敢拿她做赌,去试探自己在荒诞里还剩几分自持。
他此前的人生清寡枯寂,唯有秦念,破开他孤月高悬的人生,见缝插针地挑破他虚妄的皮囊,刺入膏肓,自此与他的欲念势如破竹般地共生至今。
他护住秦念的后颈,将人压在墙上,低头再次吻下去。
秦念微张着嘴,将软舌送出去,承受了他或温柔,或粗乱的舔弄。
“主人……嗯……”她在喘息声中唤他,“你……别怕……”
听到那一声挑动神经的呼唤,沈时狠狠地皱眉,唇舌用力碾过又吸吮,几乎让秦念的嘴唇瞬间肿起。
他啃咬着她的嘴唇,喘息得厉害:“还记得安全词吗?”
秦念吻了吻他的嘴角:“记……记得……”
然而换来的却是沈时掐住她的下颌:“叫人,我是谁。”
“是主人……”
啪——
一个不轻不重的耳光落下,羞辱撕扯着她尚存的尊严。
“去调教室,跪好等我。”
也许他的确不该回避,但也不愿在欲望的风口浪尖上去对她施与疼痛。
从一开始,他要奴役的,并不仅仅是另外一个臣服于他的身体。若无法掌控欲望,他便是面目可憎的困兽本身,必将伤人而不自知。可他从来,都足够狠心,即便杀人,也舍得将自己的致命处送到敌手的刀下。
遑论如今,面对他此生挚爱的秦念,他必须将这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欲望,也尽数收在一个安全的范围里,再去面对这个满目虔诚的姑娘。
秦念在调教室中央跪好,一侧的墙上仍旧挂着各样的工具,曾经被绑在上面承受调教的桌椅刑凳也静静地躺在那里。
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一切,她好像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如今画面将要重叠,脑中有些昏然,心里也不自觉地害怕起来。
但她又很清楚,自己害怕的并不是他那个人。
她愿意承受他在她身上制造的一切痛感,甚至急于臣服于他的命令,然而扪心自问,她却并不认为自己yIn贱放荡。
调教室的门被打开,沈时来到她面前的时候已经比刚才冷静了些,秦念抬头看了他一眼,四目相触的瞬间,她几乎要在他的目光里自惭形秽,转而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抬头。”
沈时从来不许她在这种时候躲避他的目光,他要看清她眼底透出来的究竟是怯还是欲,而他也不会遮掩自己分毫。
他要她对自己坦诚身体的一切反应,也要向他完全敞露内心。
他从来都是这样的决绝彻底,尤其是对秦念。
下巴被他温热的指尖抬起来,他轻巧地将内里欲望与清冷神色融为一体,语气淡然:“叫人。”
“主、主人……”
啪——
又是一记耳光,力道不重,却能被他的神色刺伤堪堪欲坠的体面。
她身上穿着勾人欲望的穿着,即便心知是一场调教,在他完好地衣冠面前,秦念仍然忍不住羞愧得浑身发热。
下巴再次被捏住,他随口问道:“你穿成这个样子,给谁看?”
其实,在调教里,哪怕双方都心知肚明这一切的不可当真,然而又不可否认,他们的欲望是真的,羞辱也是真的。
她没有说话,眼中沁出泪来,沈时反手又打了一耳光。
声音也严厉起来:“我问你穿给谁看。”
“给……给主人看……”
“呵,”他轻声一笑,弯腰靠近她,“给我看,是想让我做什么?”
哪怕做出这种决定的时候,她无比清醒,然而被他严肃问话时,秦念也难以作答。
“未经允许,你擅自用了属于我的身体,准备好接受惩罚了么?”
“主人……”
啪——
沈时不做犹豫,反手就是一耳光跟上去:“我让你回答我的话。”
必要在自由意志冒头的时候狠狠压制上去,才能让意识迅速臣服于他的命令。沈时仍然是那个惯于冷静拿捏尺度的主人,他从来都没变过。
“准备好……了……”
“不许骗我。”
“不敢。”
两人对视几秒,沈时抬手解开了腰带锁扣,轻微的咔嗒声响,在瞬间挑动起秦念紧张的神经。这样简单的声音,似乎是某种时刻开始的标志,几乎刻在了她的记忆里。
她像是回到他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刻,也许从那时起,他们之间,就注定要为彼此的欲望做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