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要藏好这把匕首,等到如风出现带走你,就刺进他的腰腹,明白了么?”
玉熙说完,看着眼前装扮成乞丐的夙鸢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不由得皱了皱眉。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看着少女这副爱理不理的态度,玉熙怒从心中来。
夙鸢只是轻蔑地笑了笑,完全不把他的叮咛放在心上。
“云武将军已经重复了三遍了,怎么,是觉得我进听不懂人话?”
“你!”玉熙贵为云武将军,还没有人敢用这般傲慢的态度同他说话。
“你好自为之,不要指望到时候我会因你手下留情!”
“放心,对于这一点,我深有体会。”夙鸢讥讽一笑,这笑容玉熙怎么看怎么觉得刺眼。
“小命是我自己的,我惜命得很。”夙鸢说完这句话,就把匕首收入了怀中,然后头也不回地就跳上了囚车。
玉熙望着她淹没在囚笼中的身影,心中莫名的烦躁起来。
囚车向着法场行进,夙鸢看着囚车中男人女人已经冷掉的尸体只觉齿冷。
这对男女看起来与普通的村夫村妇无异,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山匪,怎么会是山匪的同伙呢。
不过想到玉熙笃定如风一定会来救他们的口吻,夙鸢猜测这对夫妇可能多半是山匪安插在城中的线人。
不过仅仅是线人,会值得如风亲自献身么?
……
佛龛前,男人跪坐在蒲团上,雪白的银丝垂下,铺满了后背。
夙情现在他的身后,冷哼道:“你就这么笃定,你不是在纵虎归山?”
木鱼声“咚咚”,一下一下节奏不缓不慢,丝毫没有被这声质疑所干扰。
夙情冷笑:“怎么?不敢回话了?”
终于,蒲团上跪坐的人开口,声音里没有半点慌张惶恐。
“王爷以为,他为什么会活着?”
“哼,算他命大!”夙情不屑。
“您错了。”男人蓦然回眸,白色的鬓发垂下,更衬得整张脸飘然若仙。
“若是她不在了的话,他绝不会独活的。”
“你说什么?!”
夙情的瞳孔陡然缩紧,疾步匆匆走到瑢思身前,一把扯住了他的领口。
因为力道又急又大,瑢思的衣领直接被扯裂了大半,露出白皙的锁骨,还有一半粉白的嫩ru来。
夙情不屑地哼了一声:“你这个贱人,又想要胡说些什么。”
瑢思也不恼,只是转眸看向神情悲悯的佛祖,牵起嘴角,缓缓露出一个得偿所愿的微笑。
夙情呼吸一窒,恍惚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影卫为皇族血脉而生,守护皇族是他们此生的信仰,历朝历代,被选中的影卫要么为了保护主人牺牲,要么因主人去世自裁谢罪。
他当初只以为是影匿命大活了下来,却未曾想过以他的忠心,若是鸢儿死了,定不会独活。
所以说难道鸢儿……
夙情瞳孔骤然地震,瞬间送开抓着瑢思衣领的手,一阵风似的向外走去。
……
玉熙一身银甲,骑在高头大马上,看似悠闲,却是时刻留意着周遭的动静。
今日他没有带墨月出门,因为以如风的真是身份,墨月就算被带出来,恐怕也起不到什么帮助,甚至还可能引起相反的效果。
毕竟比起自己,那个男人才是在她身边陪伴的最久的一个,久到让他每一次看到对方,都无法压抑心头的妒火。
就在这时,一阵不同寻常的风声传来,玉熙立刻警觉地看向四周。
一直黑猫从房檐上跃过,随行的兵卒们见状都长舒一口气,原来是虚惊一场。
紧张过后的骤然松懈,往往都是人们最为大意的时刻。
就是现在,守着囚车的兵卒感觉到一双宽厚的手掌扼住了他的喉咙。
“咔嚓!”一声,呼吸被扭曲的骨骼掐断,他根本连呼救声都来不及发出。
“刺客!抓刺客!”
人们在兵卒轰然倒地之后,才看到一个黑影闪身跳上了囚车,伴随他一掌劈落,囚车顶上粗实的木梁竟是被生生劈断,男人纵身一跃跳入其中,直抓向被斗篷裹住的夙鸢。
夙鸢也察觉到了周遭的变化,一直藏在斗篷中不敢露脸,生怕暴露出身份会直接被穷凶极恶的山匪一掌毙命。
“抓贼!“
玉熙望着男人那熟悉矫健的身影,眸光微微眯起。
夙情果然没有骗他,他居然真的还活着。
夙鸢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劲风裹挟入怀,这莫名熟悉的感觉,让她心下狠狠一悸,拿着匕首的手指差一点没能握住。
“备箭!”
玉熙一声令下,夙鸢心口跳了跳。
这个暗号,其实是说给她听的,是提醒她要动手的意思,如若不然,他会毫不犹豫的放箭,将他们二人一并射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