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城。
Jing致的大红喜轿被抬着走过大街小巷,一路上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然而街头的路人瞧见那轿子上刻着的族徽却都在暗暗摇头。
“言家那个色鬼又讨夫郎了?”
“这个月第三个了吧,啧啧,也不知道这个能坚持几天。”
“方才风吹过轿帘我是瞧见了,这个水灵灵得嫩着呢,恐怕是坚持不了多久。”
“啧,作孽啊……”
人们议论纷纷的声音都被震耳欲聋的吹奏声所掩盖,同样被掩盖住的,还有轿中小少年的嘤嘤啜泣声。
“呜呜……骗子……都是骗子……”
陆渺被五花大绑着捆在轿子里,泪眼朦胧,想到自己这几个月来颠沛流离受的苦,不由得委屈极了,泪水哗啦啦淌得更凶。
自那日客栈那个丑八怪消失之后,慕容珣就给了他一些银两自己寻人去了,可怜他无依无靠地流浪了许久,后来还是被家中派来的人抓了回去。
这回,他惹怒了母亲,严加看管起来,知道今日大婚,才得以见天日。
nai爹还来劝他,说什么进了赫赫有名的言府,嫁给言家大小姐便会一辈子锦衣玉食,吃穿无忧。
可他根本不在乎这些,他听人家说,进了言家门的夫郎,都活不过半月,言家那位小姐调理男人的手段非比寻常。
他还这么年轻,他当然不想死。
可是再恐慌再害怕也没有用,现如今的他手无缚鸡之力,别说是逃了,连身上的绳子都挣脱不开。
陆渺哭着哭着就累了,加上这些天怕他逃跑,母亲故意不准给他饭食,虚弱的他很快便迷迷糊糊昏厥了过去。
浑浑噩噩中,他被人扶着拜了堂,然后又被抬着去了一个挂满了大红灯笼的院落,这个过程中,似乎是怕他反抗,喜婆还给他的嘴里喂了颗药,让他浑身提不起一点力气,只能任人摆布。
月上柳梢头,拜完了天地的新夫郎前脚刚被送进洞房,来言家蹭吃喜酒的宾客们还不曾离去,就听见大堂内一阵疾风掠过,人们还不等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就见大堂正中央的屏风上,结结实实地插进了一把飞刀。
言家下人颤颤巍巍地将那飞刀取了下来,之间上面龙飞凤舞非常潇洒的四个大字——人我要了。
下人眼前一黑,喃喃道:“完了完了,被采花贼盯上了!”
这采花贼是一月来燕京城的噩梦,最初是丞相府惨遭毒手,偏偏被闯入房中的那位丞相公子食髓知味,嚷嚷着非这采花贼不嫁,成为了全京城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丞相一怒之下,悬赏捉拿此人,然而并没有什么效果,但凡是被她入了闺房的,都会包庇她,甚至还都说她姿容无双,是他们的省春闺梦里人。
更夸张的是云疆王次子,干脆就跟着这采花贼跑了,急得云疆王火烧眉毛,遍寻不得。
被这采花贼看上的,没有不得手的,想到自家新进门的夫郎,下人一跺脚,立刻捧着字条去寻大小姐了。
殊不知,此时此刻,自己寻找的大小姐正端坐在新房的檀香木椅上,被点中了哑xue,口不能言,只能怔怔地看着如仙子般的少女一身纱衣,带着面纱,如若无人之境般潇洒地从房梁上一跃而下。
“啧啧,这屋内的摆设,还真是将就啊。”
带着面纱的少女正是夙鸢,同样也是别人谈之色变的采花贼。
说起来这还真是个误会,她原本只是潜入丞相府去寻找当年他跟胡虏勾结,导致落枫城被围困的证据,却不想丞相那老东西丢了东西不敢声张,编出了采花贼的故事来。
京城的世家大族哪一个没点腌臜事儿,被她到访过的心虚,全都浑水摸鱼声称遇到了采花贼,那风月事儿来掩盖丑闻。
夙鸢好笑之余,索性也将错就错,顶着这采花贼的名头,愈发嚣张起来,把京城搅了个天翻地覆。
只不过今日来言府,倒不算是为了公事,而是为了私事。
夙鸢从言大小姐的身侧走过,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虽然长相平平无奇,不过胜在身量高挑身材不错,如若不是癖好特殊,倒也算得上结亲的良人。
不过很可惜,谁让她动了不该动的人呢。
夙鸢虽说对那只小野猫并没有什么想法,但到底当初也算是唐突了他,总要负点责才是。
“啧,只可惜这么考究的摆设,居然是用来行这种龌龊之事的。”
夙鸢伸出手摸向屋子中央拉来的一条长绳,只见上面每隔一个距离就系了着一个大小不一的绳结,不由得撇了撇嘴。
这些日子她悄无声息地潜进了不少大户人家,也开了不少眼界,一看便明白了这是做什么用的。
夙鸢鄙夷地看了言大小姐一眼,对方口不能言,眸光闪烁,夙鸢只当她是心中怒火中烧。
她微微一笑,走向床榻上,掀起夫郎头上的盖头,立刻露出陆渺那张熟悉的小脸儿。
此时此刻,他的眼神有些涣散,夙鸢探了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