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格拉斯收回了停顿在少女额前的手心,他苦笑了一会儿,心里自嘲着就算再怎么自欺,用魔法强行令茉尔塔陷入睡眠,也依旧无法抹去他所熟悉的她随着那一晚消失在他眼前了。他攥紧了手掌,指甲也就硬生生地刺入了他的手心之中,但是痛觉并非令他皱起眉心,反倒是在俯视着少女安详的睡颜时,他那冰冷刺骨的紫苑眼眸闪过了一瞬的悲痛。
茉薾塔要是可以这般轻声呼唤,就能得到她那崔灿的目光,以及那绚烂的笑靥,那么要他付出何种代价似乎都无所谓了不知道从何开始,他将她视为如此重要的事物,或许是因为初为人父导致了这种思绪,但是他又觉得不是这般,仿佛在更加的浓厚,他对她的情感不单单只是父女的珍视、宠溺,反而是一种?
厚重的眼帘一直令茉薾塔无法睁开双眼,但是就在方才她似乎听见了一个熟悉且她极度迫切的嗓音,在漆黑的意识中她拼命地挣扎着,想要甩开蒙蔽自己思绪的诡异感,同时也想要一把攫获住那个如此温柔呼唤她名字的人。
妳说,朕该如何是好?道格拉斯弯下了身段,他闪烁着光辉的芡食白发丝垂落在她的颊边,冰冷的前额轻抵在她细腻的眉心之上,那细长的睫毛缓缓地眨了眨,深色的眼珠中充斥着一层轻薄的水气,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了哀愁的泪水。那本是垂荡在身侧的手臂又再一次地伸到了她脸庞边,手背触摸着她宁静的睡颜,一方面希望她永久不醒,就这样陷入沉睡之中,一方面又期盼着她能再一次对自己露出那毫无防备,发自内心的笑靥。
陛下?当那双纯粹的眼眸缓缓睁开时,夹带着水气的眼眸里映照着道格拉斯那张稍显惊慌的俊颜。茉薾塔对于父皇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并未表示出恐惧、惊吓,反倒是处于一种刚睡醒的恍惚,甚至她有一种错觉,方才在睡梦中迫切呼唤她的人便是这极度厌恶她的父皇。
顷刻间,露出柔和神情的茉薾塔令道格拉斯误以为她已经恢复了忘却的记忆,但是不到一秒钟之后便又站直了身躯,果然还不是他的茉薾塔,他又再一次地俯视着缓缓从床面坐起身的少女。
为什么要叫他拔拔?这句话一说出口时,道格拉斯无法克制地攥紧了手掌,果然还是无法抑制住强力压抑的怒火,甚至有一种名为妒忌的情绪在啃食着他的思绪。他怎么会没发现当自己对她提问时,那从声带中传出的低沉烟嗓里参杂着无法掩饰的愤怒,再加上瞬间冰冷的氛围令一直以来惧怕他的少女,更是卑微地低下头不敢与他直视,甚至僵硬的双肩更显得她娇小的身躯是如此脆弱。
起初,茉薾塔还是没有完全清醒的状态下,但是过了几秒钟后,在高压的威慑以及低沉的警告下,她这才缓缓地理解出了父皇指的是那一件事了。她原本一直认定父皇没有听见她如此称呼雷牡勒叔叔,但是在思绪渐渐清晰地情况下,她才开始慌张地交握了十指们,深怕下一秒父皇就会对她不敬的行径给予惩处。
那本应该是朕的。很讽刺的是,明明是茉薾塔习惯性对他的称呼,且仅只对他一人,但是那一日他却听见了那属于他的东西成为了另一人的代称,这令他恨不得当场就将雷牡勒的头颅斩下,好消除他心中源源不绝的怒火。
陛正当茉薾塔准备开口寻觅一些适当的说词时,她的下颚被道格拉斯那双冰冷的手心轻捧了起来,倏忽之间,她的眼帘下映照着他那张逐渐扭曲,显露着忧伤、悲痛的面容。
茉薾塔妳忘了朕没关系道格拉斯那显明的喉结随着话语的吐出而起伏着,他沉稳的烟嗓依旧是那么地充满着雄性魅力,而不同于在主厅与贵族或是下属会面的腔调,此刻的他用着那不符合他残酷冷血性格的柔和语调说道。
但,别把属于朕的茉薾塔带走朕只有她了。他的烟嗓中夹带着些许的哽咽,但是他很迅速地咽下卡在喉中的干涩,且将视线全数地放在了少女一脸茫然的Jing致五官上。
那是茉薾塔在父皇颜面上从未见过的卑微,在她的记忆里父皇何须有如此哀求一人的局势,但是此刻的她却目睹着这绝不可能发生的事实。她从小最为惧怕的父皇,此刻正温柔地轻抚着她的前额,那一丝又一丝的细发被指尖拨起时,她能感受到触碰在肌肤上的寒冷,但是那却不是带有杀意的警告,相反地,而是真正施予关爱的呵护,为此令她错愕不已地不知作何反应。
霍格瓦共和国的第二王子康拉德黑基宁。
在雷牡勒需要笼络的名单中并未有这样一名二王子,毕竟二王子一直是众人公认的无用之人,并不是暗指他的资质不够或是魔法能力不优秀,反倒是他的性格上有着绝对无法成为当权者的缺陷。
身为霍格瓦共和国的第二王子,继承了妖魔王族的血脉,康拉德在天资上就已经比他人要更胜一筹,再加上他在幻术魔法的领域中可是位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过如此优秀的基因再加上他的卓越的才能,本应该无条件地被归类为霍格瓦共和国掌权者的接替人选之一,但是再经过各式各样与他手足之间的试炼后,所有的高臣以及现今霍格瓦共和的当权者乌尔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