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笼罩了陷入沉寂的大地,却也未能消除男人那隐约紧皱起的眉心。
什么意思?侧座在窗台前的男人,也就是列兰赦帝国的帝皇道格拉斯,早在不速之客来到他办公的门前时,就已经察觉到那熟悉且作噁的魔法质,但是他并未动用任何魔法手段去驱逐他,反倒是在等待着他走进房门内。
道格拉斯收回了望向窗外的视线,日积月累的疲惫导致他的下眼圈又一次地浮出了一层Yin影,而这一回也无人再叮咛他,或是训斥他要好好地照顾自己的身体了。
他那双如同冬日一般刺骨的眼眸,毫不迟疑地直视着眼前显身的雷姆勒身上,他一点也不担心这个一直怀着篡位心思的弟弟,毕竟宫殿的每一个角落早就设下了防护魔阵,再加上他的资质也在他这位弟弟之上,更别说只要他一有个小动作,他不需一秒钟的时间就可以卸下他的头颅。
兄长,不是一直都知道吗?那隐匿在漆黑之中的身影渐渐站立在光线之中。
雷牡勒顶着那张与道格拉斯有相似的面孔,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他一步一步地走到了距离道格拉斯三四步的位置,期间也未曾收起那双弯得像是勾月般的下垂眼,不同于他的兄长,雷牡勒一直以来都是带着那张社交场合的虚伪面孔。他不失礼仪的举止,给人亲近的表态,以及擅长人际交流的性格,都与道格拉斯有着天壤之别的差异,但真正理解的人就会看得出其中的伪善与Yin谋。
警告你,别靠近那。道格拉斯不悦的烟嗓回荡在这无声的空间里。
这些日子,道格拉斯没有限制雷牡勒的进出不是其他原因,正是茉薾塔,他心中唯一的曙光。他不希望自己的出现使得她忐忑不安,每日都沉溺在畏惧他出现的Yin影之下,而雷牡勒一个本没有任何交集的人为何取代了他的位置,甚至将属于他的温柔一并夺去了。
即便道格拉斯心里是有多么煎熬,他也选择默默隐忍,放纵着雷牡勒出现在茉薾塔身旁,只因为这个茉薾塔似乎很重视且依赖他。
但是,这一次、两次的默许,渐渐地令道格拉斯打从心底涌上了丑恶的思绪,他不愿再将属于他的东西拱手让人了,就如同这表面奢华实质却污秽不堪的皇位,毕竟是他的东西就只能属于他,其他人没有这个资格去觊觎她。
公主殿下可欢迎我呢!就算面对道格拉斯的低气压,雷牡勒也无动于衷,他甚至更加猖狂地裂开了嘴角,不怕再继续增添他兄长的怒火。不过在雷牡勒如此回应道时,他脑海中也浮现了前几日公主殿下对他的闪避,就算真的是一种无意识的举动,他也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正是被公主殿下防范着,甚至试图拉开本是亲昵的距离。
兄长确定要这么做吗?雷牡勒扭了扭颈脖处,酒红的耳坠就在被桌灯与壁灯点缀的房间内闪烁着红光。他的腔调是那么地不在意,带着直接性的挑衅,丝毫不让自己眼前的兄长察觉到那压抑在思绪中的不悦......毕竟他一点也不愿承认自己竟会被一名少女搅乱了情绪。
别以为朕什么都不知情。道格拉斯磨搓了指腹上那白金的花粉,他一面垂下眸地注视着着指尖,一面压下嗓音地警示着雷牡勒。
道格拉斯怎么会不知雷牡勒在做何打算,他更不可能不晓得他那些四处拉拢,暗中勾结的动作,只是这些他早就有所防范,但是当他将这些心思动到茉薾塔身上时,他就不可能默不作声了。
在道格拉斯心中,任何人,不管那人是谁,就连他自己也是一样,只要是对她不利,又或是危害到她安全的事物,他都会在用尽一切办法解决他们,无论代价为何。
动她,你知道『』的后果。不同以往的两层式长褂,道格拉斯从窗台边上的横杆上站起了身子时,那身里柳的无袖旗袍就随着他的动作划下俐落的线条,Jing致的银丝刺绣在光滑的布料上留下了华丽却不失典雅的点缀,位在左臂上的流苏扣环则是用于固定可拆式的衣袖,但是借于道格拉斯一年四季,身体半径五十公分内都处于一个他早已适应的温度,所以他其实穿什么样的服饰都无所谓,这也是为何他在冬天仍可穿着两件式长褂。
刺骨的空气瞬间袭击了雷牡勒的每一寸肌肤,寒气更是肆无忌惮地侵入了他的体内,宛如在诉说着他在道格拉斯面前是多么地无防御力。
面对着面容逐渐扭曲的雷牡勒,道格拉斯反倒更加冷静地应对。
朕不是不能杀你,只是时间未到。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差距,并非道格拉斯没有能力将雷牡勒赶尽杀绝,而是那个时限还未到,所以他不会动手......但是......
但,只要你触犯了朕的底线,朕随时可以砍下你的头颅。他从不违背自己许诺下的誓言,但是这些誓言只要一碰触到茉薾塔,他唯一的珍视之物,那么就算是遭到誓约反噬也无关紧要了,毕竟茉薾塔只有一个......失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呵雷牡勒的手掌紧扣着不受控制阵痛的胸口,他忍受着强烈的剧痛,仰起了那张渐渐划下冷汗的